“国公大人,国朝的诸位栋梁擘柱,许家庄公然造反了,许家庄已经开始拿我们江南士绅开刀了!我王贺年祖祖辈辈七代人,辛苦耕耘两百多年,才积累了五千余亩的田产,成为一个中等之家,代代勤俭节约,从无强取豪夺,才有今日微薄之基业,可许家庄的人一来,就生生要割走我王家三千亩地,只同意补偿3万银元,我不同意,绝不割让土地,许家庄之人,竟先拉拢数千愚民,再围攻我王家,直接夺走我家的三千亩地,半点补偿都无,我带人三次与他们理论,都遭到暴打,还被迫签字按下手印……国公大人,诸位栋梁,请为在下做主啊!”
王贺年站在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道。
但他马上被人推到一边,另一位脖子挂着吊带,右边衣袖悬空的中年男子上台道“你好歹还留有两千亩的地,我黄奇柱家中的三千亩地,就因为刚好处在许家庄园的中心处,全被征收了不说,只给了五千银元打发,去跟他们理论,却遭到无礼对待,去官府报官,结果连朝廷差役,都被他们斩杀了数十人,我的右臂也被他们斩断,一条命差点搭了进去……各位大人,许家庄要占我们的地,还想要我等的命啊!许家庄之所作所为,与山、陕流寇无异啊,再不将其剿除之,江南之地,早晚尽数落入许家庄之手啊!”
“你不过丢了条手臂,我刘氏一族八百多口,几乎被许家庄杀尽了!”
比惨王冠军出现了,大安镇刘家的一名叫刘玉龙的幸存者,站了上台,满脸悲愤的道“为什么?为什么许家庄要杀我刘家这么多的族人?只不过因为我们刘家不愿加入许家庄园罢了!他们先开出30银元一亩的价格利诱,再发出一次次的威胁与恐吓,但我刘家始终不为所动,后来他们蛊惑到足够多的愚民后,他们的真面目暴露了,带着五千多的暴民,围攻我们刘家,不仅割走所有土地,还几乎诛灭我刘氏一族!再凶残的贼寇也不过如此,各位大人,许家庄今日敢灭刘氏一族,明天就不会杀诸位大人全族么?我等再不携起手来,共同应对许家庄,难道等到许家庄下一次扩张,一个个的灭掉尔等么?”
这番话打开了所有受害者的话闸子。
“诸位大人,许家庄这次新建一百个的庄园,便有300多户士绅惨遭侵害,刘家近乎灭族,等许家庄发展壮大了,下一次,别说是补偿,别说先礼后兵,而是明晃晃的举起屠刀了,凡是妨碍到他们许家庄扩张的士绅,全部要抄家灭族,要杀一个血流成河,我等谁都无法幸免了!”
“别说士绅,连各地官府的胥吏衙役,这次都被许家庄斩杀了数百人,本知县前去交涉都遭到奚落羞辱,下一次,恐怕就是本知县,也要被他们直接斩杀了。”这位知县道。
“难道我等只能在此哭泣却毫无办法么?朝廷的大军呢?江南的军队呢?我们只能坐在此处等死乎?”
“国公大人!”
刘玉龙扑通跪在魏国公徐弘基近前,眼里流出血泪“再不出兵剿灭许家庄,江南的这片天,就要塌了,我等皆不愿等死,带着我等跟许家庄拼了吧,钱,我们出!人,我们出!哪怕是跟许家庄拼个同归于尽,我们也不能继续安坐而毫无作为了,再不跟许家庄拼了,江南之地便再无我等士绅了!”
王贺年跟着下跪道“国公大人,带领我等屠灭了许家庄吧,我等甘愿倾尽家财!”
黄奇柱也道“江南士绅,如今都愿听从国公之号令,愿意毁家纾难,集中一切人力物力与财力,今日在此船上的士绅,便能捐出一千万的钱粮,国公大人,朝廷不愿派出大军,但合我江南全部士绅之力,汇聚而成的绝望之反击,难道还灭不了一许家庄么?”
“国公大人,江南士绅皆愿听从号令,同许家庄一决生死!”
所有士绅都跪在徐弘基的面前,恳请这位德高望重的魏国公,带领他们江南士绅,跟许家庄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好!”
徐弘基沉思片刻,吐出了这个字,既然这次江南士绅全站在了他这一边,出人出钱眼睛都不眨,那么别说区区一个许家庄,便是朱家的大明天下,也不一定能挡得住这股力量的雷霆一击。
就算朝廷不许私自出兵,这一把他也决定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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