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浩浩荡荡,举世震撼(1 / 2)

随着准备工作紧锣密鼓的进行。

海港城外,南边的临时安置营地,已经汇聚了超过50万的男女青壮。

来自河南的杨大眼,就是这些青壮中的一员。

且他在大兵营中,参加完新兵训练没多久,也成了无罪军的一员。

话说他之前不是在河南当修路工么,怎么此刻人出现在了江南地区?

原因很简单,“洛西公路”已经修完竣工了——因为北方大旱,加入到修路队伍的难民饥民越来越多,加上老人、孩子,单河南境内,就有六七百万的难民修路去了,导致原本需要一两年才能完工的公路,被生生压缩到三个月完工。

导致八月底杨大眼就失业了,完没活干了。

好在许家庄的管理人员,及时给了他们三个选项:去山西挖煤、进工厂打工、去海外拓殖。

挖煤工作收入高,但比较辛苦和危险,选择这个的不多。

工厂的话,许家庄在海港城北三十里,搞了个新的重工业城,有炼钢厂、水泥厂、玻璃厂、三酸两碱厂、炸药厂,第二期的五百万吨级合成氨厂等,也需要数十万的工人,依然比较辛苦和危险,好处是有机会落户到重工业城中,成为海港城的邻居,所以选这个的较多,30万工人很快招满。

杨大眼来的比较晚,没能抓住进工厂的机会。

只能选择去海外拓殖,风险可以说是最高,但搏到一场大富贵的概率最大,故而也没什么好抱怨的,甚至让杨大眼心里感到期待。

而他在大兵营参加新兵训练的时候,家人也都得到了妥善安排,如妻子刘喜妞得了份缝补衣物的工作,老娘负责打扫卫生,并照顾三个孩子,只是收入微薄,勉强维持日常开销罢了。

又考虑到海外拓殖的危险性,故而第一批的去海外的人员,必须得是青壮才行,等集体庄园基本建立起来,能确保安之后,再把家人子女接过去即可,老人也能带上。

所以杨大眼一家六口人中,现在只有他住进了临时营地,妻子刘喜妞被安排成了第二批。三个孩子跟老娘,则住在规模更大的家属营地,属于最后一批。

故而他们这一家人,得忍受一阵子的骨肉分离之苦。

不过杨大眼觉得这都没问题,只要他作为先遣努力开拓,打造一个舒适良好的环境,那么这种短暂的离别就是值得的。

跟他住在同一个通铺里的陕西人高得功、山西武小春,也都跟他一样的朴素想法。

移民船队很快就要出发了。

这几日杨大眼等人便被安排到了一艘艘的舢板小船上,提前开始了抗晕船训练,提高在海上的适应能力。

“许家庄考虑的太周到了,看来是真心不希望我们出什么事。”海浪的冲击下,不断高低起伏的舢板中,已经十分适应这种环境的杨大眼感叹道。

“呕,呕~”

旁边的陕西人高得功就没这么适应了,他脸色苍白,趴在船舷,晕船呕吐了快两个小时,简直要把胆汁给吐出来,偶尔才能抽空说句话:“俺不行了,俺不是这块料,这么下去真得死在半路上,俺能不能申请退出?”

“高大哥,再忍耐忍耐吧。”

山西人武小春劝他道:“刚开始我也晕船,但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过几天正式出发的时候,我们坐的是蒸汽快船,不仅大而平稳,而且两天内就能抵达台湾,只要熬过了这两天,一切都会变好的,不可放弃啊!”

“高兄,想想你的婆娘,想想你的儿女,再苦再难也得熬啊,要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这一关必须得过啊。”

杨大眼也劝他道。

但这话听的高得功想翻白眼,他父母家人早饿死了,更未成婚,也没有儿女,甚至当了两三年的流寇,早就习惯孑然一身的日子了,不过日后他还是会成家的,只要他没死,肯定会找个女人过日子,把高家的血脉传承下去,还要为后人打拼出一场富贵。

想了想,他咬了咬牙,死死闭上嘴了,不管晕船的感觉再难受,他都要憋住不吐。

只是才坚持半刻不到,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做出反应,又一把趴在船舷边干呕起来。

……

另一边。

一艘蒸汽动力的海运货船上,表面甲板之上,或站或坐,有足足八百名的年轻人,都身穿儒服书生服,继续留着长发,也在进行着抗晕船训练,但因为条件较好,晕船呕吐的没有几个,反而非常惬意的欣赏着远处的海景,或指点江山,或吟诗作对,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这是一艘花船画舫。

此刻。

甲板船头位置,有三个年轻人正在交谈。

“许家庄不允许我等去学习高深的科学技术,反而要送我们去海外拓殖,只是因为我们不愿剪去头上的长发,不愿脱掉身上的儒袍,就要把我们送去海外,最好死掉!”

身形高大俊朗的赵志龙,满含怨念的语气道,其实他对许家庄是非常有好感的,经过这半年多的深入了解和学习,也完接受了许多‘许学’理念,虽还未完皈依‘许学’,但火候也差不多了,只是因为实在抛弃不了儒学中的一些理念,便被打上不被信任的标签,无法接触高深的科学不说,过几天还要被送到海外,担任书记员、会计等文职工作,虽然不算辛苦,但还是非常的不甘。

因为许家庄不信任他们。

因为他们受到了排斥和猜忌,甚至要流放到海外荒蛮之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赵兄,你若是想得到信任,把头发剃掉,儒服换成许家庄的衣服,说不定马上就可下这艘船,明天就不必来了,不过是头发跟衣服而已,有何不好舍弃的?还是许家庄的信任更重要。”

旁边瘦削男子,名字叫宋清的年轻人道。

“既然你也认为许家庄的信任重要,为何你不剃发易服?”赵志龙瞪着他道。

宋清摇头:“我不是不想,而是已经习惯了长发儒服,实在是改不了,只能如此。”

“呵呵,我们三千儒生,很多人刚开始都像你这么说,但慢慢的都剃了发,换了衣服,现在我们只剩八百人了,你这个理由已经没有说服力了。”赵志龙冷笑道。

“信不信由你。”宋清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