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之拓脊背突然冒出了一层冷汗,目光里满是惊恐的惧色。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那名端着托盘的女子分明就是他们滕县县衙第一把交椅上的人物,知县符云朗!
杨之拓想过很多种可能,可是唯独没有想过温小筠和鄞诺会选择这一种最要命,最愚蠢的方法。
派个男人来冒充歌女舞女,就已经够夸张的了,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是腾县最大、最能惹人注意的官。
即便符云朗通些歌舞乐器,身形体态也有几分女气,但叫他伪装成舞女,就这么明晃晃的在众人面前招摇过市,也是太危险了。
这也就是自己提前被温小筠他们买通了,不然符云朗这刚一露面,就必是死路一条。
温小筠他们是有多缺人,才会出此昏招啊!
想到这里,杨之拓不觉为自己今夜的命运暗暗捏了一把汗。
温小筠和鄞诺都式微到了这个地步,人家那么大一个知县,落在他们手中,都几乎成了送死的小炮灰,自己一个县城小小教谕,又能有多少优待呢?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纵使温小筠他们再不是人,杨之拓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温小筠说的很对,他杨之拓从来就没想过要委身给山贼,与他们为伍,听他们调遣。之前的意外,某种程度上,就是上了山贼与温香教的当,被他们算计了,不得已才上了贼船。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腾县到底是在符云朗手上给弄丢的,即便后面腾县顺利光复,符云朗也免不了的一个失职的罪过。
再加上东山的山贼,本来就在符云朗的管辖之内,一直没有被平定不说,还越来越嚣张,越来越壮大,这次更直接杀进了县衙内。无论怎么算,符云朗也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饶。
这一次,他甘冒这么大的风险,没准就是为了日后将功补过作准备。
想到这里,杨之拓的心情才算轻松了些。
不过他也十分清楚,最艰难的时刻,最严峻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现在回想下棋如意与佘甘的对话,他们明显已经发现舞女里混进了别人的眼线,今夜这场歌舞宴,必然是一场会流血的吃人局。
至于谁会吃人,谁又只能被别人吃,就看他们各自的本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