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了不使温书吏不舒服,他还是将眼中瞬间多出的那抹黯淡的受伤之色迅速压了下去。
他将举起来的手略略放下了些许,抬头望着温小筠,勉强笑了下,“对···对不住您,小的竟忘了自己的身份,妄自拿了您的杯子,给弄晦气了···”
温小筠眸色一霎,她瞬间想起古代关于仵作这一行当的看法。
古代社会中,任凭仵作的鉴别技巧再高超,也是叫人畏避三舍的贱籍存在。
仵作不仅身份卑微,他们的后代甚至连参加科举的资格都没有。
无论是在社会上,还是在衙门里,所有人的人见了仵作,都会下意识的远离。
仵作的身份不止卑贱,更杂混着死尸的污秽与阴暗。
除了自己家人,在外根本没有与人桌吃饭的资格。
不仅如此,他们摸过的东西,也都会被认为沾上了难以祛除的晦气和脏东西。
所以但凡是有点身份的人,都不会叫仵作进屋,更不要说去碰自己干净又讲究的茶具了。
温小筠的心不觉一揪,严格来说,这小仵作还只是实习阶段,进入衙门仵作房当差也没有多久,祖上更不是世代仵作。他之所以这般自觉又敏感,肯定是已经受过很多人的嫌弃与憎恶了。
想到这里,温小筠二话没说,从小仵作手中抢过白瓷小茶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即抬袖一抹嘴,扬起胳膊拢住小仵作的肩膀,笑着往屋里走,“我把你当兄弟,你跟我说这么见外的话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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