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知府对鄞诺和温小筠夸张的吹捧,屋里的鄞乾化顿时黑了脸色。
他将毛笔搁在紫檀笔山上,抬头瞪视着鄞诺,目光犀利如鹰,声音严厉异常,“知府大人只是怜惜你们两个此行的辛苦。反观你们二人,此行虽然带回了几个人,却擅自推断,险些错放真凶,不治你们两个的罪便罢了,还有脸到这儿来?!”
温小筠从来没有见鄞乾化这般严厉过,下意识的就曲了膝盖,朝着鄞乾化单膝跪下。
突然被自己父亲骂到的鄞诺脸色也是一变。
他并不惧怕王知府,也不会屈从自己的父亲,如果是往常,他一定会梗着脖子说出自己的反对意见。
可是这一次,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他立刻放弃了争辩与反对,跟随者温小筠一起跪下。
叫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父亲的姿势动作。
王知府也被身后突然传来的怒吼吓了一跳,转头看着鄞乾化,笑呵呵的打起了圆场,“哎呀,鄞大人,要本官看来,您对下面的孩子就是太严厉了。这些孩子平日风里来雨里去,为了查案,跋山涉水,连命都要拼出去了,已经是十分的难得了。退一万步说,如果没有他们将真正的凶犯带回衙门,并且查出来一大堆证据,咱们就是破案,也找不到头绪的。
再者说了,审案判案本来就是咱们做官的职责,他们查案纵使结论再多,也是为了咱们断案做铺垫。您又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呢?”
鄞乾化坐在椅子上微微后仰了下身子,凝视着鄞诺与温小筠的目光越来越冷峻,“努力拼命,不等于做对事,做好事。一旦方向偏差,便会冤枉无辜。比起真凶逃走,枉杀无辜罪孽更大。
他们这次查案的结果,不仅会错放真凶,使衙门声誉受损,更会冤枉无辜,造成不能逆转错案。无论如何都应该严惩!”
温小筠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仔细分辨着鄞乾化的细微表情。
她总是觉得鄞乾化对他俩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话里有话。
她本能的将之前所有疑问都压了下来,静静等着鄞乾化后面的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