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枯叶蝶七(2 / 2)

“燃郎,为何如此痴迷这无人问津的画扇呢?”

木姑此时的贵族装扮,却无法遮盖那天清地华的绝色之感。

“画笔之下,小小的扇面之中把所有的记忆放在一起,才能留住你看到的,还有你怀念的,不是么?”

郝东燃微微一笑,眼中尽是浓浓爱意。

“我就不再一会,你们就在这里打情骂俏”

草灵调笑着从侧房端出茶水走了出来。

“哎呀,姐姐你怎么这样”,木姑鼓着嘴。

一会之后书房之中就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郝东燃的脸上身上也被二人,以毛笔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动物。

几年后,郝东燃奉命去往极北之地,追寻半妖藤栗。

在二人不舍的别离之后,他带着军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事情并不顺利,从初夏一直到夏末都没有返回,军信所说是被困在极北之地,二姐妹内心挂念,便前往极北寻夫。

到达之后,追寻军队位置最后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郝东燃。

此刻的他已经被那藤栗折磨的皮包骨似的,不成人形,让二姐妹找到之后,怒意直冲天际。

拔了那藤栗的生命本源,为了快速医治他,就把这本源灌入了郝东燃的身躯。

谁成想,这么一个举动却引起了后面的轩然大波。

那藤栗的本源乃是虫族至宝,是以妖养妖,经历了数百年才形成的原体,虽然救回了性命,而这次养源之体却阴差阳错的变成郝东燃,本源与他魂魄融为一体。

这一切,开始的二人不知。

直到后来,回去之后郝东燃的凡人身躯承受不住妖兽本源的持续威压,开始日渐衰退。

没有办法,二人返回峨眉山,向师尊求法。

却得到了一门,致命之法。

养源之妖或人,身死之后不得轮回,除非有一个半仙之躯愿意以自身之命,用魂血滋养让那股本源快速成长脱离此人身体。

那么这份责任,就到了木姑和草灵身上,她们毅然决然的开始了滋养。

可那本源,无比庞大,数百年的轮换都没有将它喂饱,岂能是二人刚讨奉成功的妖能完成的。

“灵儿,我是不是要死了...”

郝东燃躺在床上握着草灵的手,语气颤抖,他不怕死亡,只是害怕死后再也见不到二人。

“燃郎,没事的只是小病,多休养就会好的”

草灵安慰着,轻轻摸着他的脸庞。

“灵儿,我想听你弹琵琶...”

郝东燃看着她的眼睛,露出回忆之色。

“好..”

草灵轻轻点头,找来了一扇琵琶,那是郝东燃亲自为她制造的琵琶,随着琴声飘荡。

悠扬恬静的歌声也从房内向外传递,门外的木姑手放在门闩之上,久久没有落下。

走出房门后,草灵抱着琵琶蹲在地上失声痛哭,总有一些东西,要用消失来证明它的珍贵。

一旁的木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坐在她的身旁。

不知道过了多久,木姑看着月朗星稀的夜空轻声自语。

“我找到了一个办法姐姐,我从马面那里得知,妖和人一样,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会永远活着,代价也不是很大,我想试试”

“是什么?”

草灵转过头,眼白之上的血色就如蜘蛛网一样,布满了整个眼球。

“很简单的,明天我试试,你给我护法好不好。”

木姑再次恢复了那甜美的笑容,看着草灵心疼的揉了揉她的眼角。

翌日清晨。

郝东燃的房间内,他还在熟睡,木姑就已经站在了他的床边。

“燃郎,我变成鬼的话,你就能去投胎了,下辈子也不要忘了我,好么”

她轻轻的抚摸郝东燃那越发干枯的手指,嘴唇贴在他的脸颊之上。

草灵不知道,木姑这个法门需要祭献的是她自己,此刻的草灵还在木姑的要求下,傻乎乎的去往城镇中心购买灵芝人参之类的补品。

房间内,庞大的妖力形成波涛,一道透明的法阵印在郝东燃的身躯之上,妖力从木姑的身体内倒卷而出,疯狂的涌进法阵之中。

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可眼中的执念谁也无法撼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木姑的脸色从苍白变成了尸体一般的冷白,这时房门忽然爆开。

草灵的身影窜了进来,她看着几乎濒死昏迷过去的木姑,焦急的抓住了她的身躯,想把她扯出法阵,可木姑的生机和妖力几乎被吸收的差不多了。

“这就是你的办法吗!你这个傻姑娘1

她失声般的怒骂,可也无法扯开木姑与法阵的联系。

银牙紧咬,看了看床上脸色有些缓和的燃郎,目中露出决然之色。

一对绚丽的蝶翼从房间之中猛地展开。

“既然扯不断!那就让我用生命本源把你顶下去1

她疯了一样,把身体内百年滋养的生命本源疯狂灌入法阵之中,那法阵越发充盈,随着光华直冲天际,法阵碎裂。

木姑摔在地上没有了任何意识,而草灵则是就连肉身都被丝丝融进了郝东燃的身体之中。

那妖族的源头之核,开始贪婪的吸收她的生命,在法阵的加持下,很快草灵的生机肉身全部消散,只留下了一个残缺的魂魄,木纳的飘荡在房间之中。

苏醒过来的木姑,呆呆的看着面前飘荡的姐姐。

“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会的...”

她喃喃自语,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却发现郝东燃虽然身体恢复了一丝,但体内的妖族之源并未溢出。

甚至连一半都没有达到,这说明了他的腐败,任凭自己如何都是无法阻挡的,甚至灵魂都无法留下!

她绝望的瘫倒在地上,看着双目无神飘荡在房间内姐姐魂魄,泪水再也无法阻挡。

当所有希望破灭之时,才是最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