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偃可以做到很快将炁恢复,姜望未必能做到,哪怕有时间休养生息,状态也肯定比温暮白更差,裴皆然只将其困在符阵里半个时辰,破阵的过程里纵有消耗,也大不到哪去。
说姜望其实比温暮白更强,貌似也有理有据。
这便是让覃人们无法接受的事情,遑论秦雪阳了。
吕青雉已然苏醒,由吕青梧搀扶着,他看了眼仍在呼呼大睡的赵熄焰,轻声说道:「我与姜望简单交手过,虽然卑鄙无耻借机出局颜师兄,可他的实力的确不凡。」
仍在剑宗的时候,吕青雉便听闻了弱冠澡雪之名,他其实要比姜望更年轻破入澡雪境,只是剑宗并未大肆宣扬,知晓此事的也就只有国师柳谪仙。
哪怕一开始他对姜望不屑一顾,但作为入世首战的对手,他确实有考虑姜望。
只是首战的过程很糟糕,严格来说,与赵熄焰这一战才更配得上他入世首战的名头。
正因没有和姜望真正打一架,又有姜望打伤吕青梧这件事,吕青雉心里是不甘的,姜望越强对他来说反而越好,他终有一日要把姜望狠狠踩在脚下。
褚春秋和田玄静等人分别关注着两场战斗,谁也没有说话,两朝会结果如何,便在此一战了。
但他们也有忧虑奈何海里的妖怪,随着时间流逝,只会有越来越多的大妖甚至妖王聚集,妖怪们没有动作,便是想当那得利的渔翁。
届时韩偃等人皆到了强弩之末若再没有分出胜负的情况下,必然会面临极大的危险。
狂风烈烈,剑意激荡。
何郎将的身影穿梭其间。
他闪转腾挪,在三师姐和韩偃的剑意下宛若游鱼,趁着韩偃提升剑意牵制三师姐的瞬间,他找准机会,抡起长枪,照着三师姐面门狠狠砸落。
而三师姐只是凭空写下一个‘剑字,便有新的剑意陡生,虽然只是拦截一瞬,很快就被何郎将手里的长枪轰散,但也让得三师姐有喘息之机,瞬间摆脱韩偃的剑意纠缠,侧身避过何郎将一枪。
看似软绵绵的推出一掌,竟直接把何郎将拍飞出去。
但紧跟着韩偃的身影便掠过何郎将,双手持剑,浩荡剑意猛然砸落。
三师姐直坠荒野废墟。
将得地面砸出不见底的深坑。
何郎将没有半点犹豫,抬手搬来海量的炁,掷入深坑,伴着轰隆巨响,深坑面积骤然扩大数十倍,席卷荒野百里,将得此间范围一切都化作齑粉。
见此一幕的裴皆然脸色大变。
显然不单是对手没有意识到宣愫还未出局这件事,自己人也毫无所觉,如此大规模的破坏,地表再无落脚之处,凭宣愫洞冥巅峰的修为,怕是一瞬间也跟着化为齑粉。
她第一时间看向宣愫原本所在的位置,两朝会范围的边缘已是深坑边缘,早已不见宣愫半点踪迹。
裴皆然惨白无血的脸色更白了许多,宣愫从始至终躲着,为己方保留优势,却枉死在何郎将手里是何其可悲的一件事?
褚春秋得知宣愫的事情,顿时面色一僵。
裴皆然此前没有直接告知,他能够理解,宣愫的存在某种意义上等于制胜法宝,而且裴皆然性格如此,心里清楚,没必要多言,何郎将乘胜追击,往死里攻击锋林书院首席掌谕也没有任何问题。
精彩激战一波接一波,让人眼花缭乱,无心他顾,致使旁观者尚且遗忘了宣愫,何况身在局中的人。
只是宣愫没死在覃人手里,却倒霉的被何郎将波及,实是很难评。
褚春秋以心声传递说道:「他也算尽力为大隋而战,有此一劫命该如此,事后我会禀明圣上,给予抚恤嘉奖。」
宣愫只是苦檀山野修士,没有丝毫背景,褚春秋认为此般便算仁至义尽了。
裴皆然闻言心里不好受,满是自责。
褚春秋宽慰道:「别往心里去,你就算提前告知我他在躲藏,也避不开这一劫,何况你没有机会把这件事告诉韩偃他们,他们以为已无旁人,战斗才会肆无忌惮。」
裴皆然低头不语。
何郎将身在高空,仍是竭力轰击着地表,哪怕有屏障挡着,也导致整座磐门震颤,修士武夫们皆是恐慌不已。
在更高的天空里,姜望挥刀挡开温暮白一剑,感知着已耗尽的一滴神性,暗暗感慨想赢温暮白果然没那么容易,续上一滴神性之后,在温暮白诧异的神情下,姜望狠狠一刀将其砸落奈何海。
他微微喘了口气,看向远处正看过来的韩偃,笑着摆了摆手。
韩偃皱眉,对于姜望隐隐占据上风,他似乎没有任何话想说。
便在这时,一股极其磅礴的剑意从深坑某处直冲天际,剑意里显出三师姐的身影,在现身的瞬间,拳头便已落在何郎将脸上,使其坠入深坑,仿佛报复一般,三师姐如法炮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