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真好啊,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也是在遇到了秦怀远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这世上有这么一个人,不偏不倚恰到好处长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
她好想回到江府……
如今细细想来,云英未嫁时,才是她此生最为无拘无束的时光。
“江素月,我们和离吧。”
她看着面露厌恶之色的叶少枫,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
“这些年的相处足以证明,我们不合适。好聚好散,你再去找一个真心待你的。”
所以,叶少枫是嫌她年老色衰了?
让她再去找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
江素月思及此处,放声大笑。
她忽然发现,在这个茫茫人世间,除了秦怀远,她竟再也找不到半个能真心待她之人。
她看向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叶少枫,厉声反驳他,“叶少枫!我没有犯过七出之条,你凭什么叫我和离!”
她以为此事到此为止,谁曾想到某日她于晨昏中苏醒过来。
她看着躺在自己身旁陌生的男子,吓得连连后退着,“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床榻之上!”
陌生男子身材极其魁梧,他笑得十分yhui,“小美人,昨晚你可真是热情啊。”
江素月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边说着边掀开薄被,赫然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再看向男子意味深长的目光,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遭人玷u。
她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着。
活在这个人世间,从来就不是公平的。
至少苍天待她,一向如此。
男子看着江素月哭得肝肠寸断,也马上安抚,“你别哭啊,我这个人最怜香惜玉了。”
她没想到事到如今,男子还能言之凿凿说出这等不知廉耻的话来。
这厢听到此处,萧琉璃和凌尘纷纷露出同情之色。
红衣厉鬼眼中唯有木然,“在这一刻我崩溃了,珩儿的死,阿爹的亡故,之痛成了压死骆驼前的最后一根稻草,我选择撞向床柱,追随他们而去。”
她仰头看向墨黑色的天际,唇边挂着凄婉的笑容,“我这寥寥一生,早没有了任何的念想。活在这举目无亲的人世间,再也无半点牵挂。”
“直到头七那日,我回到了侯爷府……”
一缕幽魂飘进侯爷府中,便瞧见府中家丁们正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歪了!往右边一点!对对对,就这样!”
管家终于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危言恐吓着一干家丁,“我告诉你们!小侯爷即将迎娶少夫人,这几日你们都给我仔细着点!要是浑水摸鱼,好吃懒做被我发现了,扣一个月的银子!”
江素月自然看得出这是在布置大婚之日。
她死后,叶少枫居然如此急不可耐的另娶他人。
然而这对她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正因为对叶少枫无半分儿女私情,她才能如此宠辱不惊。
她飘向府中的另一处,赫然瞧见了叶少枫。
只听他笑着说,“您可真是太神机妙算了,摆脱了羸弱的孩子不说,江素月也死了,我们现在可算是高枕无忧了。”
江素月愣在了原地,盯着叶少枫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话,她却好像是无法理解他言语间的意思了。
老夫人也出言责怪着,“也不看看你娘是什么人,能摆不平这个小贱蹄子?也都怪你,那时候瞧上她的美色。在我看来,她这样的扔进人群里,直接淹没了,哪有什么姿色可言。”
叶少枫也跟着附和,眼中明显有着不屑,“娘说的是,与盛家嫡女相较起来,她江素月算个屁!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蠢,这么想不开。”
闻言,老夫人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是心有余悸的后怕。
“不怪你心慈手软,当初要不是我,她那羸弱的孽种还得傍着你一辈子。好在设计推进了荷花池里,来了个死无对证。”
她在说什么?她怎么都听不懂了。
她的珩儿不是意外亡故的,而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而这个元凶和帮凶是他的阿爹和他的奶奶!
这太讽刺了!
所谓的血浓于水,如今想来,竟成了个笑话。
“谁能想到她那阿爹直接跟着故去,也怪她阿爹爱慕虚荣,死得活该!”
老夫人说起江素月亡故的阿爹时,面露鄙夷之色。
她继续朗声开口,将所有责任全部推了个干净。
“这小贱蹄子撞柱而死也怨不了我们,谁让她不乖乖的跟你和离?简直和她那死鬼阿爹一样,都那么贪得无厌!既然和人有染了,跟着过日子岂不是更好,也怪她自己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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