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浅流有些窘迫,“你不是说要把我押在这儿吗?”此时,这个黑衣黑面的少年,哪还有反派气息,只像是一个贪玩的少年。
“开玩笑你懂不懂?你都没开过玩笑吗?”桑久璘笑得停不下来,“放心放心,叫人算账,绝对不用把你押在这儿的…哈哈……”
顾浅流窘迫地低着头,桑久璘笑了好一阵儿才缓过来,叫人算帐。
“林兄也是才来杭阳吗?”顾浅流有些没话找话,或者说,有求于人。
“是啊。”桑久璘应得干脆。
“那个,”顾浅流鼓足勇气,“你住在哪家客栈?我的意思是说,那家客栈还有客房吗?”
“应该……没有了吧。”桑久璘的小院是特意腾出来的。
“噢。”顾浅流失望,再度低头不语。
看着顾浅流可怜的样子,桑久璘有些于心不忍了,反正自己院子那么大……不行,还是不行,虽说顾浅流看似是个三观正直的好少年,但他们认识不过一个时辰,一顿饭的交情不足以让桑久璘放下警惕。
可,还是有点不忍心。
于是,桑久璘说“你要是实在找不到住的地方,可以来——”哪来着?对,是“云舒阁找我。”
“多谢你了。”顾浅流抬头,眼睛晶亮。
桑久璘不自在地扭过头,此时的顾浅流让他有种面对小狗狗的错觉。
好在此时,小二敲了敲门,引着帐房先生走了进来。
“多少钱?”桑久璘干脆问。
“回客官的话”,帐房先生打着算盘,“一共四十二两三钱,抹去零头,您给四十两就行。”
四十两,钱袋里的肯定不够。
实际上,早上买花,下午订衣服逛街,桑久璘就已经花了四五十两了,此时钱袋里,除了二三钱碎银,就剩铜板了。
不过没关系,他身上还有两处藏钱,左袖的早上花了一部分,桑久璘此时掏出来,摸了摸,还够。
桑久璘摸出八枚金豆子来,这金豆子一个重半两,市值五两银子,而银豆子一个一两,比这个大许多,不会搞错。
“称称吧。”桑久璘将金子递过去,小二忙拿小秤接。
制式官银都有人敢刮一层下来,哪有人敢凭手感称金银。
“四两正正好。”小二称好,将称托往帐房那一递,“先生,您看。”
帐房伸手拿起金豆子,掂一掂,捏一捏,看一看,“嗯,足金没错。”又将金豆子放回称托,“二位容官,还有什么吩咐?”
桑久璘将荷包塞回去,从腰间取出仅剩的两块碎银,往桌上一放,“赏你们的。”拿起剑,回身,“顾兄,我就先走一步了。”
“客官慢走。”
回到小院的桑久璘例行喂完乌骓,替它擦擦洗洗,然后才从马鞍中取出一张藏好的银票。
明天,该换点钱了。
收好银票,桑久璘找小二给浴房送水,自己则找出行李中的另一个荷包,把钱移过去。经过一天的消费,左袖的荷包所余不多了。
洗澡,取面具,卸易容,桑久璘正要上床睡觉,突然使来敲门声。
易容是来不急了,桑久璘戴上面具,出去开门。
面具就是这时候用的。
门开了,小二忙鞠躬“打扰公子了,有位顾少侠,说他可以到这儿来找您,现在人就在前面。”
桑久璘看看天色,现在都快亥时了,还没投宿,真惨。“行吧,你把人带来,对了,他的马就放外面马厩,别牵进来。”
“公子,小的这就去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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