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忆突然笑了:“策略?这个词用的有意思。”
张策一脸严肃:“这种情形,当然得讲求策略。我看现在局势,你一对二,对的是文立国加唐永,他们的后面还有谁,尚不清晰。从力量、复杂度上看,你的现状不好;但是,你的愿景是正向的,希望肃清采购部的污迹,目标符合更大层面的公司利益。”
一遇到情况,张策的企业家风范就出来了。
梁忆想了想,点头:“倒是可以用这个方法来思考。现状上,我前期布局,有许多还是用得上的;还占一点人心所向;如果莫为一如你所说,是个正直的人,那至少他能算中立资源。我想想,怎么让目前的局势再乱一点?”
梁忆看着窗外,再次陷入思考。
张策看着梁忆,暗想:没有人能简简单单走到她现在的位置。
同学中,不少人说梁忆是有靠山的,原来自己也以为是她那个老板唐永,至少算得上一个靠山,现在看来,都是浮云。
勇于对抗文立国,显示了梁忆的勇气,还有聪慧;她对唐永的失望,也显示出她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脾气,所以,张策毫不怀疑,梁忆能走到今天,是有实力的。
那现在的局面,她如何破?张策又充满好奇:“你怎么让局势再乱一点,然后浑水好摸鱼?”
梁忆仰头:“我挡了文立国的什么?唐永和文立国维系关系用的什么?”然后抬手做了个手势。
张策眼神一亮:“是利益。”
“对!利益,金钱。”梁忆“嘿嘿”一笑,“一直是别人吓唬我,我也要反击一下。”
张策还想追问,梁忆做了个噤声手势:“不可说,以后有机会你再听故事吧。哦对了,提到故事,你还欠我一个故事呢。”
张策想起来了:“嗯,是的,关于我的创业搭档,宁晓回。”
张策说出“宁晓回”三个字的时候,梁忆愣了一下,感觉里面有复杂的情感,而且,这是张策第一次说出她的名字,以前都是用“合伙人、她”这类的代词。
“晓回。”张策微微停顿,然后继续,“她是个很有毅力的人,坚持不懈,还总能突破难关、达成目标,是个能在绝望中抓住希望的人。”
张策再次停住,梁忆忍不住说:“你很钦佩她。”
“是啊,她跟我太不一样了,所以,有时候我对她充满好奇,好奇到甚至会故意搞砸一些事情,就想看她怎么处理。作为合伙人,我是不是很过分?”
梁忆:“何止过分,简直欠揍。”
“哈哈!是的,她也这么说,当然开始的时候,她总是忍耐,后来熟悉了,她便开始说点带有批评意思的话,但也仅仅点到即止,还带着半开玩笑的口吻,比如说我欠揍之类。反正她对我总是包容甚至忍让,无可奈何的帮我善后,我对她就是好奇,不住试探,乐此不疲。总之,我们这一对奇葩组合,居然成功了,也不知老天爷怎么想的?大概是我太优秀了。”
梁忆忍不住泼冷水:“应该是宁晓回太努力了。”
“对对对!”张策笑,“后来公司越来越好,我和她相互间也越来越了解,我发现她的生活很无聊,工作、学习,工作、学习,只有这两样,没有任何其它的兴趣爱好,一点都不懂得享受生活的美好。于是我就开始做思想工作,跟她讲了许多许多,死缠烂打让她跟着我去尝试各种活动,最后,她终于接受了。”
梁忆挑眉,张策也建议过自己,似乎自己比较容易被说服。
“但后来她告诉我,她培养兴趣,并不是因为我,而是从健康的角度,还有就是为了用身体运动来帮助活跃大脑思维,总之,还是为了工作和学习。”张策叹了口气,“总之,我陪着她探索,滑雪、攀岩、单车、蹦极等等,最后,她选择单车。她单车锻炼的方式,无比机械,距离、速度、频次等等,都有数据化指标,在我看来,她不是有了一个兴趣,而是又多了一项任务。”
梁忆也开始对宁晓回好奇了。
张策添了热水,给茶壶蓄水。
梁忆催促:“你接着讲。”
张策笑笑,喝了一盏茶,放下杯子,一脸舒适。
梁忆帮他继续倒满一盏,又催:“后来呢?”
张策:“后来,我受不了了,比耐性,我肯定比不过她,我就不跟她一起活动了,各自玩。大约过了一个月,有一天,我参加一个骑行,居然遇到了她。”
梁忆笑了:“这么巧?看来你们太有缘,躲都躲不开。”
张策弯了弯嘴角:“还有更惊讶的,她居然不是一个人。”
梁忆:“什么意思?”
张策:“她有了男朋友,而且两人即将结婚。”
“哇哦!”梁忆有点意外,“宁晓回的性格,有男友不奇怪,但这么快就要结婚,有点奇怪。”
张策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以为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反复跟她确认,她都说没有,说两人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订终身。”
“啊!真的假的?”梁忆有点不信。
张策摇头:“我不知道,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于是,我就观察那个男的,偷偷调查他的背景,希望证明他是别有用心,是欺骗感情,然后告诉晓回,阻止这个莫名其妙的婚礼。”
说到这里,张策嘎然而止。
梁忆等了一会儿,见张策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得又催促:“然后呢?”怎么又不讲了,真让人着急!
张策转头看梁忆,缓缓开口:“没有然后,他们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