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摆着啊,她,梁忆,是螳螂,她挡不住文立国,我们要想长久,得上车。”
“你说来说去,还是要傍大腿。”
“胳膊就拧不过大腿。”薛明明点了点桌子,“您要是不好意思,我去找文立国;要是您心里还是过意不去,那我们给梁忆一笔,算补偿,她是聪明人,能理解的。”
“做销售的,就是心眼活,我知道自己死板,才找了你搭伙,互补。”徐仁新给薛明明倒了杯茶。“我们合作这么久,不同意见有过,但一直有商有量,对外向来一致,我很高兴你能先跟我讲,没直接跑去把事情办了。”
“意见不同,正常,但信任不能少,我有什么肯定告诉您,做什么也肯定听您的。”薛明明双手端起茶杯。
“我是做技术的,我看人也是技术角度,你刚才说,梁忆是险胜,带着偶然的意思吧?我觉得不是。最初落标,她就跟我说‘做好品质,会有机会的’;半年后,她给我打电话,又来公司参观,提了两条建议,其实很关键;四个月后,又跟进了一次,再次看生产现场;最后,提前三个月,让我们备货。这么高的库存,我也担心,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她给我打电话说‘我既然开口要,那便是承诺’。”
这事儿薛明明是第一次听徐仁新说。
“我当时就想,这姑娘哪来的底气?后来我看明白了:稳扎稳打,实事求是。这盘棋她布局了一年半,所有的人、事、物、流程、资源都用得恰当,当然肯定还有许多我们看不到、不知道的,就这份心思,她和文立国,到底谁是狐狸,难说。”
薛明明细品,挑不出毛病。
“你说她还年轻,不过,这也是她的优点,所以她敢想、敢做,文立国嘛……”
薛明明竖起耳朵。
“玩政*治斗争玩得太没技术含量了。”徐仁新最后来了一句。
梁忆不知道徐仁新和薛明明的对话,要是她知道,肯定会给徐仁新的最后补充一句:没技术含量不假,没人性也是真的,这人要是足够不要脸,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到公司后,梁忆第一站到保安室,看到原队长回来了,点头打招呼:“海队,您好。”
同时看到有个保安正在拆包装,护盾也买回来了。
海队忙上前:“梁副总,您好您好!我们正在准备演练。”
“嗯,我就来打个招呼,您忙。”梁忆说。
第二站,梁忆来到蔡允办公室:“人已经换了,很好,有遇到困难吗?”
蔡允从座位上站起来,摇头:“没,挺顺利的,合作这么多年,我们难得提一回着急的要求。”
梁忆笑,问:“他们有没有问原因?”
“问了,问是不是表现不好。我告诉他们,不是绩效问题,就是我们觉得原来的海队更好一些,对方还说我们有人情味。”
梁忆点头:“谢谢,辛苦了。”蔡允的应变不错,不拉仇恨。
回到办公室,倒了一杯咖啡,基于已知的情况,梁忆在脑海中一幕幕推演。
当然,最安全的是不要出去,但是,文立国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唐永不在,不适合硬刚。那么,众目睽睽下,你文立国要不要点脸呢?
苗英勇包里有刀,怎么让它尽快暴露出来,还得保证大家的安全?
这回肯定得报警,绕开文立国的阻挠?
还有李贺陈,这个家伙上次为什么那么听文立国的话?嗯不对,李贺陈就是这样的人,看重领导指示,合规执行上一板一眼。梁忆提醒自己,不要过度分析。
还有会议信息泄露的事情,怎么让它浮出来?
很快,下午四点到了。
办公桌上电话响起,梁忆拿起电话,尽量用平稳的声音问:“什么事?”
是蔡允,急急的语气:“保安室电话,有人到公司门口闹事。”
“嗯,你马上打电话报警,我去找李经理。”梁忆立马说,又嘱咐,“赶紧报警,其它你先不用理会,然后在办公室守着电话等我消息。”
之前通知蔡允演练,现在事情出现,蔡允的心理会比较容易进入这个场景,对于报警这个动作,会觉得理所当然,自然就不会多思考,不会想到要不要问问文总之类的,会立马执行。
放下电话,梁忆迅速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