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它又会是什么呢?给唐永做棋子,这是自己目前无法避免的,梁忆也并不反感,某种程度,在这个环境中,也是自己的一种价值。过程中梁忆有想过拉唐永下场,但并不容易,唐永毕竟是自己直线老板,算计他风险太大;而且,他和文立国保持关系,也是自己的缓冲区域。
梁忆思考,又理了一遍过程,没有漏洞,文立国不能怎么样自己,唐永就更不会了,他犯不着帮文立国做白手套,而且刚才的试探,唐永回答很快,不像假的,而且他一贯的为人,梁忆相信他不会。
哼,唐永也是一只老虎,就算闭眼装睡,还是老虎,文立国过界了,这才是关键!
至于其它,算了,反正眼下安全,就不折磨自己的脑子了。
回忆到这里,梁忆眼前一亮:“丽莎,我知道今天的话题了。”不去管哪些玄幻的了,聊点有用的吧。
梁忆调整自己,进入状态,说,“我想聊一聊我的领导,最近我有点看不透他。”
梁忆是花了时间在唐永身上的,平时仔细听他说话,了解他的思维方式,做事情前清晰他的需求,甚至弄明白他没有讲出口的期待,在“听、看、想”上面花了充足的功夫,当然,还得完成任务,活儿要漂亮,所以,唐永赏识自己,一路提拔,让自己成为公司最年轻的副总,没有运气,只有付诸心力。
丽莎:“我记得以前我们聊过你这位领导,你看清了,也采取了相应的行动,结果也很不错,我很好奇,现在发生了什么,让你想再聊一聊他?”
是啊,为什么呢?这次是什么触动了自己?梁忆闭上眼睛思考。过了一会儿,回答:“不安全感。”
丽莎:“什么样的不安全感?”
梁忆拿出一张纸,在纸上画了两个人:“比如,这是我老板,这是另一个大领导,他们的关系,据说很好,但最近许多事儿,我觉得这个‘好’要打引号,我不确定是真好还是假好,所以只能先打引号。我呢,最近做了一件事,得罪了这个人,我的老板是默许状态,但是,我怕我猜测错了,他们俩的关系其实是好的,我老板的这个状态只是表面避嫌,那我这事儿做完,可能实际上就得罪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我的直线老板。”
丽莎:“听起来挺严重啊?”
梁忆点头。
丽莎:“但你提到不确定,还有什么可能?”
梁忆:“当然也可能我的猜测是对的,他们的关系并不好,那我就只得罪这一个。”
丽莎:“这种情形下,你的不安全感来自哪里?”
梁忆:“被当枪使,最后卸磨杀驴。”
丽莎认真看着梁忆,又问:“还有其它可能吗?”
梁忆:“也有好的可能,我老板其实是赞成的,那我就不会有危机。”
丽莎:“我们聊过多次,我了解你,这样的事情,你在做之前一定考虑过可能的结果,对吗?”
“是的。”
“那既然都想到了,什么促使你依然这么做?”丽莎追问。
梁忆回忆,是的,她想到过这些可能,于是开口:“第一,我的职业习惯,我有自己的做事标准,别人的个人利益我不关注,但至少不损害公司利益;第二,好的可能是有可能的。”
丽莎点头:“嗯,那现在再看这两条原因,联系之前提到的不安全感,你有什么新感受?”
梁忆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说:“我的不安全感,来自不确定,都有可能,有好的、有坏的、有非常坏的,我不确定,所以有点不安。”
丽莎:“那今天咱们约谈结束,你期待获得什么样的结果?”
梁忆回答:“安,安在,和不确定共存的安在。”
“那结束的时候,你怎么确定自己获得安在了?”
梁忆点头:“我的心会感知到,焦虑、不安这些消失,被安在取代,我能感到她就在那里。”
“太好了,我看到你在想象那个画面。”
“是的,想到就觉得舒服。”梁忆说。
“有一个点,我挺好奇的,刚你明确说要和不确定共存,为何是共存而不是改变或者其它?”
“嗯,我想过弄清楚,实际中也做过试探,但要完全弄清楚有点难,我觉得没必要花太多精力在这个点上。”梁忆想了想,又说,“我觉得,不确定意味着机会,如果一切确定,可能我就不能这么做了。”
“还有其它原因吗?”
梁忆又想了想,说:“我觉得,我还是挺相信我老板的,相信是那个好的可能。”
丽莎点头:“想象一下,如果一切都清楚,你的做法会有什么不同吗?”
这是个好问题,梁忆暗想,思考了一会儿,坚定的说:“我还是会这么做。”
是的,她还是会这么做,只不过可能会根据情况,更小心,或收集更多的证据,或准备应对可能的后果。
“我看到你神情坚定。”
“是的,我找到想要的了。”梁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