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衙后偏院。</p>

都头王二与两个士卒相对无言。</p>

其中一个忍不住开口道：</p>

“唉，老子才刚刚升官领赏，却被抓进了开封府，赏钱都没来得及花销。”</p>

另一个也怨念十足道：</p>

“还不是都头贪心？领赏后早该随张副将返回边关，偏相信那什么王八少尹。”</p>

“现在倒好，被诳到开封府出不去了。”</p>

按职能，开封府少尹是管不到他们这些边关士卒的，但对方以褒奖名义将他们诳进衙门，就不让出去了。</p>

都头王二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苦涩道：</p>

“曹公爷都说咱们立了功，谁知道，这些京官……唉，都是我的错。”</p>

先前士卒突然想起什么，有些担心道：</p>

“都头，你说公爷会不会反悔前言，也要拿咱们顶罪？”</p>

听到这话，王二一巴掌扇了过去，怒道：</p>

“忘了谁保住你的性命？你们同我一起杀的辽人，保住我，就是保住你们。”</p>

“当初，朝中数位相公甚至太后都有拿咱们顶罪的意思，是公爷力排众议要奖赏咱们。”</p>

“你一个两年半的新卒，从未曾随公爷征战，不解公爷为人，怎敢胡说八道？”</p>

那士卒被王二扇得一个趔趄，带着点委屈道：</p>

“小人这不是命在旦夕，有些担心吗？京里的人都说公爷是个纨绔出身，所以我才……”</p>

王二怒道：</p>

“京中百姓可以说，当官的咱也管不着。”</p>

“但你不能编排公爷，忘了谁主持的军中改制，让咱们这些当兵的有了奔头？”</p>

见他说着又要动手，那士卒连忙缩着脖子，求饶道：</p>

“都头莫打了，小的知错了，我担心的是，公爷不知道咱们现在的情况啊。”</p>

“到时候，咱们在辽人刀枪里滚出来的性命，恐怕要丢在官府了。”</p>

听到这话，王二也沉默下来，半晌方道：</p>

“是啊，公爷日理万机，肯定难得清闲，更别说关注咱们这样的小卒了。”</p>

“你们要怨就怨我吧，我轻信了这些京官，让你们枉送了性命……”</p>

说着，他叹了口气：</p>

“你们跟随我从刀山火海里闯过来，却要憋屈地死在这府衙之中，是我对不起你们！”</p>

一时间，三人再次无言，心头悲凉不已。</p>

就算他们立功升官，也不过是最底层的武官罢了，想要惊动卫国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p>

正这时，只听一个老迈威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p>

“还不开门？”</p>

随着房门大开，暂代开封府尹带着一个长相儒雅的年轻官员走了进来，和颜悦色道：</p>

“三位勇士没有受到苛待吧？”</p>

王二三人愣了一下，紧接着却目露警惕，看着二人不敢说话。</p>

年轻官员见状，笑着接过话音道：</p>

“本官乃枢密院承旨使包勉，也是卫国公的弟子，你们无须担心。”</p>

“开封府少尹已被老师罢官，现在正在命人彻查。”</p>

“你们先跟我走吧，不日，公爷将在全军面前，亲自为你们颁发的勋章……”</p>

王二三人听到卫国公三字，顿时放松下来，带着些激动行礼道：</p>

“包大人，公爷知道我们被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