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笺舒先是一怔,暗忖,徐文若啊,你不是明知故问,我想怎么做,你不比任何人都清楚啊?
他还是耐着性子拱手道:“父亲生死不明,我当趁此机会,携灞城之兵,以雷霆万钧之势,奔赴前线,接管军队,只有这样,大局方在我可是令君大人却反其道行之,不但不助我,还要遣回所有灞城将士这天大的良机,岂不是白白错失了么?”萧笺舒此言,已然带了些许责怪的意思。
徐文若如何察觉不出他的语气,却霍然抬头,一字一顿地问道:“良机?这便是公子所言的良机么?”萧笺舒一怔,遂道:“难道令君您不这样认为?”徐文若冷笑一声,朗声道:“公子视为的良机,在徐文若看来,却是一文不值甚至,对公子来讲,根本就不是良机,而是大大的危机!”
“嘶”萧笺舒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见徐文若说得笃定,不由得心中一凛,但却还是有些不以为然道:“令君所言有些危言耸听了罢!”
“呵呵”徐文若一捋颌下须髯,缓缓道:“公子啊老臣敢问公子,你可了解你的父亲萧元彻乎?”
“这”萧笺舒一怔,遂颇有些不服气道:“那是自然令君当知,父子天性”
“好一个父子天性!”徐文若打断萧笺舒的话,竟缓缓地鼓了两掌道。
“那老臣敢问公子,既然父子天性,那若换做是你,你明知沧水关有精锐神弩营,却还要亲自上阵攻伐,更自身不做半点防护,说巧不巧的,正好被弩箭一箭射中当胸?公子您会如此翻着花样的找死么?”说着,徐文若似有深意的,笑吟吟地望着萧笺舒。
“我”萧笺舒心中一凛,原本坚信萧元彻中箭的心,此时竟有些动摇起来。
他知道,若是换做自己,自己定然不会冒如此大风险那父亲久经沙场,十几年来出生入死,自然也可是,战场之事,总有不确定的地方就算如此,也不能完全就能证明父亲并未受弩箭之伤啊。
萧笺舒想到这里,兀自强辩道:“我自然不会冒险可是战场鏖战保不齐杀红眼睛这样的话,就不确定父亲会做出什么事来万一父亲”
“呵呵公子莫不是向老臣说笑话不成?”徐文若朗声大笑,摆摆手又沉声道:“如此公子就为了这个不确定和万一,不管不顾,孤注一掷地尽起灞城之兵,奔赴前线?”徐文若不给萧笺舒说话的机会,忽地探身逼问道:“我且问你!若是公子如此兴师动众,尽起大军直奔前线,可是到时,若主公安坐于中军大帐之内到时公子如何自处,又要如何自圆其说呢?”
“这我没想过”萧笺舒一低头,小声道。却忽的抬头,朗声道:“可是兵贵神速我所谋者,又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既然想成大事总要冒些风险才是啊”徐文若冷笑道:“既如此老臣还要夸赞几句公子英雄气概,谋大事而不顾个人生死了?”萧笺舒一窒,说不出话来。
“唉公子啊!你好糊涂!”徐文若长叹一声,方道:“公子既知你所谋者,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便当知道,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事败,公子将永无翻身之日也!所以,更要将已然发生和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到通盘考虑,务使各种事情,各种隐患都要做到不遗漏一丝一毫,只有将一切的答案都寻找出来,确保自己万无一失,方才可以谋划接下来的行动不知老臣所言,公子赞同否?”萧笺舒点了点头道:“令君所言极是可是我”徐文若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道:“公子既然认同老臣所言便该如老臣所言这般行事可是,公子如何做的?仅仅凭着那许耽送来的一封许惊虎的亲笔书信,便要尽起灞城之军,不管不顾地拼上你的所有底牌公子啊,这并非成大事之主所为也,而是匹夫之勇罢了!”徐文若说得缓慢,但其中的斥责之意却是如刀如剑,轰击在萧笺舒的心上。
萧笺舒脸色愈发难看,到最后一低头,只得道:“是小侄莽撞了”徐文若看了看他,又道:“怎么还是有些不服气是不是?”萧笺舒没说话,但却被徐文若戳中心事,他的确还是有些不服气。
徐文若缓缓起身,来到萧笺舒近前,叹了口气道:“罢了我徐文若之前已然说过既助公子便是助大晋自然不会食言这也怪我”他说此话之时,满眼的怒其不争之意。
萧笺舒闻言,这才觉得有些良心不安,这哪里能怪得着徐文若,是自己对徐文若未曾全信,心有芥蒂,所以此事才未告诉他,而是瞒着他行事。
可看徐文若眼神不似作假,他觉得自己的确有些不地道。他赶紧一拱手,颤声道:“令君文若先生却是愧煞笺舒了此事是笺舒”徐文若摆摆手道:“好在时犹未晚啊罢罢罢!今日,老夫便做一个师者、谋臣之责,跟公子您好好地讲一讲罢!”萧笺舒深深一躬道:“请先生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