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看穿(1 / 2)

对弈江山 染夕遥 1804 字 2023-11-22

萧笺舒见萧仓舒今日的口气,绝不同于往日,往日萧仓舒总是声音柔和,今日却带了些许的风声鹤唳的味道。

萧笺舒淡淡颔首,沉声道:「四弟,怎么也关心起军务来了?为兄不是同你讲过,你身体不好,时又秋冬交替,喘症最易复发,这些琐碎军务甚繁,交于为兄便好,你该多休养才是啊」

萧仓舒眉头微蹙道:「琐碎军务?兄长,我若再闭门不出的修养,恐怕兄长便要尽起这灞城之军了罢,这岂能称作琐碎军务?仓舒斗胆请教兄长,灞城为我军之根基,意义非常,父亲亦说过,若没有父亲、郭祭酒和徐令君的联名手谕,任何人不得擅自调用,敢问兄长,父亲之言,兄长应当记得,如今你这架势,莫非忘却了父亲之言?你尽起灞城之兵,欲意何为啊?」

萧笺舒点了点头,心中暗恨,好个萧仓舒,竟然搬出三个人来压我,只是今日不过你一人,而我身后万马千军,更有我的私募精锐金猊卫,恐怕你压不了我了罢!

萧笺舒心中虽恨,但表面之上并无表露,反倒蓦地一脸无奈,仰天长叹道:「四弟,你有所不知啊,为兄有莫大的苦衷啊,情势所迫,不得不如此行事啊!」

萧仓舒冷笑一声,一字一顿道:「倒要领教兄长,何谓苦衷?何谓情势所迫啊」

萧笺舒一副为难神色,深深看了萧仓舒一眼,用关心的口吻道:「四弟啊,听为兄的话,这件事情,你莫要管了,也莫要多问为兄是担心你的身体」

萧仓舒一拱手道:「兄长爱护之意,仓舒心领了,然如今父亲还在前线,作为他的儿子,理当替他老人家分忧仓舒之病躯,何足道哉?兄长,还是同仓舒讲一讲罢!」

萧笺舒连连摇头,再次仰天长叹,再看向萧仓舒时,已然泪水潸然,一跺脚凄哀道:「罢罢罢!你我同为父亲的儿子,这件事为兄就算有意隐瞒,怕也是瞒不过你了仓舒啊,你要有个心理准备父亲父亲大人他」

他说到此处,一副难以自控的模样,泣不成声起来。

萧仓舒神情一凛,灼灼地看了萧笺舒几眼,暗想,看他这模样,似乎并不是假装,他说到父亲,父亲不是在前线么?

莫非?

萧仓舒想到这里,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顿时揪心起来,眼眉倒竖,颤声道:「兄长!兄长父亲大人他父亲大人他如何了?」

萧笺舒也不说话,只是哭声越来越大,顷刻之间泪雨滂沱,剜心蚀骨。

萧仓舒急火攻心,顿觉体内气息不畅,直攻心魂,蓦地剧烈地咳了起来,刹那间脸色暗红,嘴唇发白。

他强行抑制住自己剧烈的咳嗽,一边重重喘息,一边艰难道:「兄长,父亲到底怎么了,你莫要如此,倒是说话啊!」

一旁的倪金这才迈步走了过来,一脸沉痛地朝萧仓舒一抱拳道:「四公子中郎将大人他悲难自抑,还是由末将代中郎将来说罢」

倪金顿了顿,这才沉痛地缓缓道:「今日早间,公子得到前线秘密军报丞相大人他他在攻打沧水关时,身中弩箭,身负重伤,如今昏迷不醒怕是怕是不大好了!」

萧仓舒不听则可,闻听此言,脸色剧变,苍白如纸,浑身止不住的颤栗起来,连眼眉梢都是颤抖的。

「咳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和沉重的喘息让萧仓舒几乎昏倒,他蓦地感觉自己胸口似乎被重重地捶了一下,整个人被撕扯得粉碎。

「噗——

」一口暗红色的血喷洒而出。

萧仓舒闷哼一声,再难自持,身体一软,轰然扑倒。

萧笺舒眼疾手快,在萧仓舒倒下之时,大吼一声道:「四弟」整个人疾步向前,一把将萧仓舒抱在怀中,连连大喊道:「四弟四弟啊!痛煞为兄,痛煞为兄啊!」

萧仓舒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但神志却清明,心魂深处,仿佛有万把钢刀,将他割得鲜血淋漓。

萧仓舒看了一眼抱着他的萧笺舒,使了好久力气,这才勉强开口,声音极低,凄然问道:「二哥他说的是真的么?」

话未说完,泪水湮心。

萧笺舒此时也泪如断线,倒也有几分真情掺杂在里面。

他缓缓点头,神情凄然道:「四弟倪金说的是真的父亲真的」

却见萧仓舒用力一把将萧笺舒的胳膊抓住,挣扎道:「军情在哪里我要亲眼看一看」

萧笺舒点了点头,从袖中将那封许耽给他的信递给萧仓舒道:「四弟父亲如今生死难知,此事事关重大不知为何,郭祭酒和苏凌他们更是严密的,到现在除了前线的极为父亲依仗的谋臣将佐知晓此事,整个前线大军和咱们所有的人都还被蒙在鼓里」

他说到这里,偷眼瞧看萧仓舒,却见他双手颤抖,死死的抓着那封信一字一字地看着,仿佛目光要将那信笺穿透。

其实,许耽那封信乃是许惊虎所写,里面除了言明萧元彻中弩箭之事外,更进言萧笺舒要抓住这次良机,从灞城带大军奔袭前线,一举控制整个萧元彻的势力。

萧笺舒明白,这些内容,是断然不能让萧仓舒知道的,但依着萧仓舒的秉性,他定然是要亲眼看到那信才能相信的,所以,他事先已然命灞城擅仿笔迹之人,临蓦了许惊虎的信,将那些不能让萧仓舒看到的统统删除,反倒增添了许多假托许惊虎之言,暗指前线郭白衣和苏凌严密乃是有意为之,实乃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