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梦都想!”许耽闻言,又一抱拳,正色道。
“好!”许惊虎眼中闪出一丝赞许之色,却仍旧如审视一般地盯着他,沉沉道:“我能相信你么?”
“能!许耽身世,主人都知道,许耽愿意成为主人最信赖的人!”许耽赶紧道。
许惊虎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缓缓道:“报恩可不是嘴上说得漂亮,而是要有所行动你既想报恩,我这里倒真有一件要紧事,让你去做你可愿意?”
“主人如有差遣,但凭吩咐,许耽绝不推辞!即使是搭上属下的性命不要,许耽也在所不惜!”许耽拱手道。
许惊虎摇摇头,淡淡道:“那倒不至于此事与你性命无虞”说着,许惊虎拿起那张写满字的纸,当着许耽的面,在烛光下装在竹筒之中,封了封漆,随意地扔到许耽的脚下,方才道:“这竹筒之中,装着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我要你想尽办法,潜出营去,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灞城,将此信交到笺舒二公子的手上!”许耽心中一动,俯身捡起那竹筒,小心地带在身上,方又拱手正色道:“主人放心,许耽定然不负主人所托!”
“此事事关重大,万万不可走漏消息,否则你我必将死无葬身之地若是途中你被人所察,或者被人擒获许耽啊,你可知道该如何做么?”许惊虎说这话时,只探出一只手,挑拨着蜡芯,并不看他,似十分随意。
许耽却是神情一凛,沉声顿首道:“若真如此,耽便将此信吞入肚腹之中,再自戕!绝不连累主人!”许惊虎缓缓点了点头,淡淡看了一眼许耽道:“你现在军中何职啊?”
“属下无才,只是一名百夫长!”许耽低头轻声道。
“嗯去罢,回来之后,就做个千夫长罢!”许惊虎说着,随意的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许耽大喜,拱手道:“主人放心,许耽定然将此物亲手交到二公子的手上!”说罢,许耽再不耽搁,转头朝着帐外走去。
他刚走到帐帘前,许惊虎的声音自帐内传来道:“许耽啊你就不好奇,那信中写了什么?”许耽的身形蓦然一顿,并不回头,沉声一字一顿道:“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无需知道这是属下的本份!”说着,许耽迈步走了出去。
许惊虎眼神奕奕地看着许耽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忽地朝着烛台猛的吹了口气。
刹那间,天地皆黑。无星无月,黑夜无边无垠,翻滚在军营的各个角落。
一个精瘦的人影,借着黑夜的笼罩,如魅一般,朝着一处偏僻之地极速地移动着。
那身影倏尔闪现,又倏尔融在暗处之中。过了片刻,营地的最偏僻的东北角落,那精瘦的黑影缓缓地又浮现出来。
他站定在那里,又朝四周警惕地打量了一番,再次隐入黑夜不见。如此再三,直到确定无人跟踪,他方不再躲藏。
却见他用极其细微的动作轻轻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也不知他如何摆弄,竟将那竹筒片刻撬开,抽出竹筒之中一张纸,借着极其暗淡的光,细细地看了起来。
看了许久,不知为何,他拿纸的手竟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终于,他看完了纸上内容,竟又从怀中拿出一个与方才竹筒一般无二的竹筒出来,将那纸塞了进去,小心地封好封漆。
接着,他在怀中又摸了一阵,再翻手之时,竟多了一支笔和一张小纸条。
他极速地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用细线将团成卷的纸系好。随后,他双手在嘴边一拢。
“啾啾——”空寂的野鸟凄鸣声传了开去。过不多时,一只看不清楚颜色的小鸟,扑扇着翅膀,缓缓地落在此人的脚下。
那人附下身,用手摸了摸那鸟的鸟首,怪异的是,那鸟不鸣亦不动。这人方将方才那张系好的纸条系在鸟腿之上,用极低的声音道:“好鸟儿快去吧!”那鸟儿在他身边跳了两下,然后一扑扇翅膀,振翅飞向黑夜茫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