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名长者这才作罢,皆满脸敬仰之情地打量了一番萧笺舒。为首那名老者方道:“笺舒公子年纪轻轻,竟如此不惧生死,胆识过人,由您驻守灞城,实乃灞城百姓之福啊!我等感激丞相庇佑,公子庇佑啊!”
萧笺舒将他们一个个扶了坐好,这才恭敬地一摆手道:“三位老先生言重了,灞城也好,还是灞城的百姓也好,城是我大晋的城,百姓乃我大晋子民,任何心怀大晋子民百姓的人,定然当仁不让,此乃小子的本分!若三位老先生要感激,当感激当今天子啊!”
说着,萧笺舒当先朝着龙台的方向,恭敬地拱了拱手。
三位长者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透出激赏神情,忙一肃,皆起身朝着龙台的方向拱手。
徐文若看在眼中,满心的感慨。
萧笺舒这才一转话锋道:“如今灞城安定,贼兵远遁,三位老先生此番前来,有何教诲,小子洗耳恭听!”
这三人方又一拱手,仍是那个最年长的长者清了清嗓子道:“灞城之危解了,是个好事情,只是小老儿斗胆相问但不知道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啊”
萧笺舒未曾想到,他们有此一问,不由得一怔。
那老者以为萧笺舒为难,忙又道:“若公子觉着事关机密,老朽不问也罢”
萧笺舒连忙摆手道:“不不不,老先生误会了,别人说不得,三位都是灞城有名望的长者,自然说的我父亲正在旧漳与沈贼鏖战,所仰仗的便是灞城和京都龙台的粮草。前番刘玄汉围城,无论京都还是灞城的粮草军械都无法运抵旧漳,京中又有些居心叵测之人,趁机大做文章所以,小子想着既然灞城已然无事,我便回转京都,一则为稳住龙台局势,二则向天子秉明一切,筹措粮草”
他刚说完这些,这三个长者对视一眼,皆齐齐起身,行礼齐声道:“我等有一个不请之情,还望公子应允才是!”
萧笺舒不知何意,见他们说得郑重,忙道:“三位老先生有话便说,不必如此”
那最年长的长者方道:“公子啊,如今灞城初定,人心依旧不稳啊还有那刘玄汉虽然远遁,可是贼首狡猾异常,兵者云,水无常势,兵无常形。若公子真的离了这灞城,那刘玄汉等若知消息,去而复返,再杀将过来,当如何是好啊!”
“是啊是啊!”另外两个长者也附和道。
萧笺舒闻言,方一笑道:“三位老先生大可放心,我料那刘玄汉定不复返也!”
“不不不!公子啊,虽然你智计过人,可是这未发生的事情,如何能够笃定呢,若贼兵再来,而公子又不在城中,灞城全城百姓又能依靠何人到时候岂不是又要被屠戮了”
这三人说到伤心之处,不由得泣涕横流,老泪纵横。
萧笺舒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徐文若和徐顗,三人这才苦劝半晌,三位老者方止住悲声。
待他们的情绪稍微稳定,萧笺舒方道:“三位老先生有此担心,也属人之常情,那不知三位有何想法啊”
这三人方齐齐拱手,正色道:“老朽三人,为全城百姓推举,作为他们的代表,特来恳求公子,在灞城多留些时日不要弃灞城百姓而走啊”
萧笺舒闻言,愣在当场。
还留在这里我父亲可还在战场之上呢,那里可等着粮草呢,我留在这里,我父亲不管了
他刚想拒绝,一旁的徐文若和徐顗齐齐向他摇头。
徐文若截过话道:“但不知道三位老先生,公子留在灞城多少时日为好啊!”
那年岁最长的老者忙一拱手道:“我等亦知前线形势,不敢耽搁公子太久只留十日,十日之后公子便可离去如何啊”
说完,这三人看向萧笺舒,一脸的期望神色。
萧笺舒低头沉思不语,半晌,忽的昂首起立。
“大丈夫生于天地,不就是为了百姓,一城百姓不保,何以保天下万民!十日便十日,萧笺舒在此起誓,我定留在灞城十日,十日之后若灞城无事,我再离去,若灞城再有难,萧某不扫清为难,誓不还京!”
萧笺舒昂首挺胸,其言赫赫。
三位老者闻言,喜不自胜,纷纷欲再次行礼,却被萧笺舒拦住道:“三位老先生不必如此,你们为民请命,才是小子该拜之人啊!”
说着,萧笺舒竟朝着他们深深施礼。
徐文若和徐顗看在眼里,心中更对萧笺舒多了几分期许。
三位老者感动非常,那最年长的老者忽的朗声道:“既然笺舒公子为我灞城百姓已然如此了,我等若不做些什么,岂不是枉活此等年岁!”
“老兄弟!”
“老哥哥”
“咱们这就回去,发动全城的百姓,军粮不够,咱们灞城百姓们顶上去,把咱们自己储藏的粮食都拿出来,支援旧漳的王师!”
“对!说的对!咱们这就回去!粮草的事,包在咱们身上!”
萧笺舒闻言,心中也是莫名感动,深深的鞠躬起来。
送走了三位老者,徐文若方含笑看着萧笺舒道:“笺舒啊,这一番经历,有个道理,你可懂得了么”
萧笺舒闻言,改颜拱手道:“还请先生赐教!”
“萧笺舒啊,你要记住,无论你以后到了什么地位,什么权势,什么境遇,都要牢记八个字:民心可用!勿失民心,明白了么”
“小子谨记”
三人又闲聊了一阵,忽的又有小卒疾步前来,跪地禀告道:“报令君,公子暗影司总督领伯宁大人已然到了帅厅大门之外,要见令君”
萧笺舒和徐文若颇为意外的看了对方一眼。
徐文若眉头微蹙,低低道:“伯宁要见我到底所谓何故啊”
“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