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神情微变,沉声道:“温姐姐,你的情报可准确?”
一旁李七檀沉声道:“小师叔,我的黑蝮门也有相关情报,其实,我所忌惮的也是两部人马,一者奶长戟卫,另一者便是眼前突然出现的箭羽营,箭羽营的杀伤力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更甚于长戟卫,我黑蝮门探听的情报跟温阁主的情报一致,也是箭羽营全伙被沈济舟征调前往战事前线,我才会大胆的让黑蝮门反了渤海。。。。。。今日竟然有一半的箭羽营弓箭士出现在这里,实在让我也吃惊非小啊。”
刹那间,苏凌心中闪过数个念头,暗忖片刻,苏凌长叹一声道:“但箭羽营无缘无故会出现在这里,必有原因,此事,我虽然不敢肯定,但想来,我此行渤海,或许有人已然知晓了。。。。。。萧丞相那里或许还有奸细,报知了沈济舟,才有了五百箭羽营兵卒从前线疾返而回。。。。。。”
众人神色皆凝重起来,一旁并未说话的赵风雨却忽的昂然大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箭羽营如何,事到如今,谁阻我等,我等便踏着他们的尸体冲出去!”
苏凌闻言,也蓦地豪烈起来,哈哈笑道:“赵师兄所言极是,苏某倒要看看这箭羽营的成色如何!”
苏凌虽如此说,眼角的余光还是不停的看向那缓缓如蜗牛龟速上升的西城大门,这大门虽然在上升,但是几乎肉眼都看不出它上升了多少,似乎跟最开始区别不大。
若不是那大闸和铁索依旧响个不停,苏凌甚至都觉得,这大门似乎停滞了一般。
慢!太慢了!就算是这西城大门庞大笨重,也不应该上升的如此缓慢啊。
苏凌心中疑问突起,可是如今这情形之下,他也来不及细想了。
因为,眼前那五百箭羽营的甲士已然缓缓的朝他们逼近了。
雨幕之下,最前面几排的羽箭甲士的面容,苏凌都能够看得清楚。
大约离着苏凌众人还有十丈左右,忽的听闻那箭羽营中传出一声爆喝道:“驻——!”
“啪——啪”两声整齐原地踏步的,五百箭羽营甲士同时整齐的停步。
五百人伫立在雨中,在没有一丝的声响,只有甲胄被雨打的暴烈的嘭嘭声响,震人心神。
肃杀昂然,兵威赫赫!
一杆大旗不知何时飘扬在大雨雨幕之中。
狂风将大旗吹得猎猎作响,旗幡涌动之中,大旗上笔走龙蛇的写着一个大字:审!
大旗之下,忽的缓缓捧出一员将,胯下一匹赤黑大宛战马踏踏向前,踩着地面上成河的积水,溅起阵阵水花,激扬四溅。
那将端坐于马上,金盔金甲,手中倒提着一杆银枪,枪尖在地上划出一道雪白的水线。
别人或许还未认清此将,苏凌却在这大旗出现的那一刻,已然认出来者何人。
这沈济舟的阵营之中,姓审的,除了那个叫做审正南的之外,再无他人。
“审正南!。。。。。。”苏凌从嘴角里挤出这人的名字。
再看这员金甲大将,面如錾金,朗目剑眉,颌下短髯,眼中两道摄人寒光,仿佛可以看透人心。
他坐在马上,颇有几分刚毅和威严。
不是审正南,又是何人?
审正南,在沈济舟的阵营之中,一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如论能力,审正南是沈济舟阵营中少有的文韬武略皆大才的人,说他是谋臣,却能带兵上阵,指挥军马,个人的功夫也使深不可测,便是渤海四骁与他相比,功夫也在伯仲之间;说他是武将,却熟读兵法韬略,智计百出,善奇谋,更有方略,沈济舟中谋士者,如田翰文、祖达授等,与他相比,也各有千秋。
不仅如此,审正南更是在谍报一途上颇有心得,那魍魉司的首创者便是此人,只是后来,他才逐渐将魍魉司的权利移交给了牵晁。
而那牵晁,从最初的莽夫到这次与苏凌相遇,整个人似换了一个人一般,也是审正南调教出来的结果。
所以这个人,才是沈济舟阵营中真正可怕的人。
然而除了这些,他与沈济舟阵营中文武更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不依附于任何势力。
众所皆知,沈济舟有三子,而沈济舟迟迟不确定后继之人,所以三子私下运作,形成了三个派系。
诸如沈济舟文臣田翰文、祖达授、郭涂和许宥之,武将如文颜二将、臧宣霸、张蹈逸等人,都有各自依附的世子,更因所依附的世子不同,而分化出了三个派系。
而这审正南,无论是沈济舟的哪一个儿子,他都不亲不慢,不远不疏,更由于他掌管吏治、刑名和军治,所以无论哪个派系触犯了相关法纪,他也都毫不徇私,绝不偏袒,执法如山。
这三个派系也没少费力气拉拢此人,可是架不住审正南脸酸,总是被撅回去,闹个颜面有失。
所以久而久之,这审正南却落了个刚正勇毅的名头出来,沈济舟也素知审正南中正,视其为沈氏孤臣,所以他是沈氏文武中最特立独行的那一个。
与谁都不亲近,但也被所有人忌惮,却因为沈济舟极为信赖他,他的地位也无人可以撼动。
审正南是最早一批投效沈济舟的人,为沈氏在渤海扎根立下赫赫功劳,沈济舟更亲提四字匾额:忠直刚勇,以示褒奖。
苏凌亦知审正南之名,旧漳对战之时,亦曾见过。
今日不仅箭羽营现身,这审正南竟然也来了。
形势急转直下,不好对付啊!苏凌暗自叹息。
却见审正南策马独行一阵,悬即勒马,沉声道:“苏凌,审某来了,不如出来叙叙旧啊!”
苏凌心中苦笑,收拾心情,催马向前走了几步,这才在马上朝着审正南微微拱手,淡淡道:“审正南,苏凌在此!”
审正南淡淡看了苏凌几眼,一捋颌下须髯道:“苏凌,可想过审某会出现在此处么?”
苏凌淡淡道:“无所谓想过不想过,我只知道,今日我必须离开这渤海,谁拦着都没有用!”
“是么?”审正南在马上捻髯大笑。
忽的眼中射出两道满是杀意的冷芒,一字一顿道:“苏凌,今日审正南在此,箭羽营亦在,你们一个也出不得这渤海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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