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那火云流霜也注意到了关云翀,低低的打着响鼻,原地不停的踏步,发出踏踏的声响。似乎是在向关云翀示威。
关云翀丹凤眼中熠熠有神,一道寒芒射向火云流霜。
也许有些惧怕,也许是下意识的,那火云流霜竟蓦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和声响,怔怔的站在那里,只有尾巴轻轻的甩动着。
关云翀这才信心十足的走到它的近前,伸手轻轻的摩挲着火云流霜的鬃毛,仔细而又柔和。
说来也怪,那火云流霜丝毫不反抗,竟还闭上了眼睛,看样子好生享受。
关云翀又上步冲着那马的耳朵低低细语起来。
声音很低,所有人都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可是待他说完,那火云流霜却好似听懂了他的话一般,忽的昂首/长嘶起来。
如此三遍。
关云翀这才大笑道:“好马儿!”
言罢,一拂美髯,腾身而起,翻身跃入马背之上。
但见那火云流霜忽的前蹄向天扬起,唏律律的长嘶啸天。
声震四野,道旁的深林处,树枝都被震得乱颤,无数树叶簌簌落下。
片刻之后,那火云流霜方收了蹄子,驮着关云翀,不动,不鸣,温顺至极。
这下周围的将领如夏元让、夏元谦、许惊虎、张士佑、徐白明者皆暗暗喝彩。
黄奎甲头一个嚷道:“这马也是奇了个怪了,偏老子骑它,它一百个不愿意,尥蹶子,甩屁股的,为何关云翀骑它,却如此听话!老子长得脸黑不成?”
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萧元彻朗声大笑道:“此马天命当归关将军所有啊!关将军英武,如今又有神驹助力,到时战场之上定然所向无敌!”
“喝——喝——喝——!”三军爆发出一阵热烈的爆喝。
关云翀端坐在火云流霜之上,朝着萧元彻抱拳拱手道:“多谢丞相赐神驹,如此,关某他日寻兄长便有了好的脚力了!”
一句话,如一盆冷水,全部浇在了萧元彻的头上。
可是当着三军众将的面,萧元彻心中后悔不该赐神驹给他,但已然相赠出去,自己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没有办法,萧元彻只得苦笑一声道:“云翀喜欢就好!”
关云翀抱拳再谢道:“如此,关某前军去了,为萧丞相开路!”
说着一拱手,催马向军前而去。
萧元彻见他去了,这才摆了摆手道:“好了,该干嘛都干嘛吧,传令下去,大军继续急行军,务必两日内到达灞水南岸,以解灞津渡之围!”
“喏!——”
一声令下,大军皆动。
漫漫长路,大军军容严整,极速前行。
两日后的后半夜。
时已深夜,星斗漫天之下,萧元彻的大军终于开赴到了灞水南岸。
大军立即停止前进,这些都是平日训练有素的将兵,已然到了阵前,自然知道如何应对。
八万余人,在黑夜的掩映之下,无声无息的在灞河南岸,安营扎寨。
苏凌和郭白衣、萧仓舒三人被安排在一顶大帐中,离着萧元彻的中军大帐距离最近。
苏凌走出大帐之中,抬头看天。
只见星斗满天,苍穹渺远辽阔。
不远处,灞水滔滔,无声东逝,其尽头接天滚滚,壮观无比。
苏凌暗自叹息,这壮美夜色之后,便是战场的残酷厮杀了吧。
到时,又有多少士兵安然无恙,多少士兵成为孤魂野鬼呢
苏凌叹息着,极目朝灞水对岸看去。
却见满眼皆是军帐,除了看得到的,更多看不到的军帐湮没在黑夜之中。
这只是沈济舟麾下,文良和颜仇两部将的军马,便已有浩浩荡荡之意了。
萧元彻这场仗不好打啊。
苏凌甚至影绰绰的可以看到对面有士兵在军帐中来回巡弋。更有红底镶金的旗帜迎着河谷的风不断飘动。
除此之外,更可以看到两座高大挺拔的箭楼矗立在对岸,箭楼一片漆黑,看不清楚是否有敌兵。
除此之外,敌营也如萧元彻的军营一般无二,一片寂静无声。
苏凌忽的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刚想转头去找郭白衣商量。
却不知郭白衣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笑吟吟的似有深意的看着自己。
苏凌忙道:“白衣大哥何时出来了?”
郭白衣淡笑道:“有一会儿了,见你想事情想的入神,不忍心打搅你。”
苏凌一笑,也不隐瞒道:“白衣大哥,我有一策”
郭白衣忽的摆手一笑道:“莫说,莫说,我亦有一策,不如我们写在手上,然后一同去见主公,到时再同时展示给主公看如何?”
苏凌闻言,哈哈大笑道:“故我所愿,何敢请尔!”
言罢,两人进了帐中,让萧仓舒拿了笔墨。两人皆在自己的手心之上写了字,然后相视大笑。
萧仓舒不明所以,只觉得这两人有些怪怪的。
刚要相问,却见苏凌和郭白衣携手揽腕朝着萧元彻的中军大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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