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闻言,惊道:“空芯道人竟然那么厉害?”
浮沉子道:“你图样图森破了吧!还是道爷告诉你得了。当今道门,有四圣,其一乃是剑庵剑圣镜无极,一人一剑一城,世间各大势力莫不敢犯;其二乃你的师父离忧山轩辕阁阁主轩辕鬼谷,天下文章出离忧,离忧道统在轩辕,这话可不是瞎说的;其三便是我那便宜师兄,两仙坞策慈仙师,善测天机,窥天象,探人间气运;其四便是这承天观的瑜吉老道,这家伙要是没本事,可不敢称皇家天师,虽然还未正式册封国师,但想来也不远了。”
苏凌道:“你啰啰嗦嗦一大堆,这道门四圣,也没有你说的空芯道人啊!”
浮沉子淡笑道:“这就是空芯道人的牛叉之处啊!空芯道人跳出天下道门,自成一派,道门唤作道仙宫!更是压盖道门第一人啊,他所修习的道法,可是跟我们渊源颇深啊,我觉得要是以个人实力而言,恐怕只有剑圣镜无极能跟他相抗衡了!”
言罢,他又凑到苏凌耳边道:“说句大白话,你知道那空芯道人的功法是什么?”
苏凌摇摇头。
浮沉子诡秘一笑道:“其实,就是太极拳,两仪剑”
苏凌顿时头大了三圈,脱口道:“卧槽!狗皮道人张三丰?这货也穿越了?那道仙宫不该叫武当么?”
浮沉子哈哈大笑道:“只是内核相同你知道的这个掉毛的世界”
苏凌一阵无语。
三人吃完早膳,苏凌方才郑重道:“我有一事,是绝对相信你们的,我说与你们听,还望你们千万保密才是!”
穆颜卿和浮沉子见苏凌一脸严肃,皆正色点头。
苏凌方将天子血诏之事,和盘托出。
穆颜卿闻言,神色一凛道:“苏凌,那龙台岂不要迎来一场血雨腥风了,你可要小心一点。”
苏凌点点头道:“你也一样,那叛徒琴湘可擒住了?”
穆颜卿摇摇头道:“未曾,不过就快收网了,想来只在这两天。”
苏凌仍有些担心道:“还是要快,万一拖到萧元彻行动了,到时龙台的警戒力量怕是空前强大的。”
浮沉子斜睨着苏凌和穆颜卿,咂咂嘴道:“你俩是不是当道爷不存在?道爷可是两仙教漏网余孽,万一一个失手遭擒,我可怕扛不住暗影司那诸般酷刑,把你俩供出来啊!”
“你敢!”
两张飞饼顷刻间呼到浮沉子的脸上。
浮沉子将两张饼从脸上揭下来,一手一个,各自咬了一口方道:“反正也没人关心道爷我,道爷走了”
说着站起来,手里还拽着一张饼,朝着门口走去。
苏凌叫住他道:“你走了,我若再找你,去哪里找你?”
浮沉子嘿嘿一笑道:“好好研究那丹丸,等你研究好了,道爷自会去不好堂找你,道爷就不打扰你了们两梅开二度了”
说着哈哈嬉笑着蹿出门去。
大晋国力虽然倾颓,但不知为何,各方势力都似乎十分注重漕运,那自前朝挖掘贯通全国的漕渠,自引水迸流那一刻,大浪滚滚,从未停歇。
漕渠之上,白帆点点,千舸竞渡,喧嚣热闹。
这漕渠宽阔之处,宛如大河,白浪滚滚,顿失滔滔。
而最窄处,只容得下一艘货船通过,河流湍急,暗礁密布,水势颇为险峻。
此刻,正是夜色苍茫。
无星无月。只有河水哗哗流淌的声音。
这是一处漕渠汊港,此处水面狭窄,水势甚急,更是夹在两座大山之间,这道湍急的水流仿佛一把利剑,将这两座大山从中间一剑劈开。
两山夹一水,端得是鬼斧神工。
此时阴云密布,冷风呼啸嘶吼,那水借风势,掀起阵阵滔天大浪,拍打在两岸山石上。
水浪迸溅,水花四散如雪。
汊港漕渠之上,一艘不大不小的货船,正扬帆披荆斩浪,朝着两山的夹口之处,飘飘荡荡的驶来。
船上灯火通明,十数个精壮船伙计,皆手持火把,赤/裸着上身,火光之下,映照着他们精壮的肌肉。
一根矗立在船上的高耸桅杆,升着白色船帆,乘风破浪,帆张撸摇。
船的后方,便是货仓。
货仓之内堆放的满满腾腾的货箱货袋,几乎没有了下脚的地方。
货仓之外,五六员精壮小伙,手中皆提了朴刀,神情警戒机敏。
船前方正中,一木室之内,一个满脸沧桑的使船老者正聚精会神的掌着船舵。
他虽然上了年纪,脸庞却是无比坚毅,整个身躯也精壮如牛。
身边一个长相颇为精干的青年,却是瘦骨嶙峋,像一只猴子一般,也双眼聚精会神的看着越来越近的两座大山。
那老者一边掌舵,一边对这青年道:“小六子,你也成年了,师父老了,这趟船到了龙台,货物交割完毕,师父便住在龙台不走了,咱们的三条货船,以后都要交给你了!”
这叫做小六子的精壮少年忙点了点头,有些兴奋道:“师父,您老人家就放一百个心吧,交给徒弟,定然万无一失。过了这个险要的夹山水道,前面就是一片坦途,咱们正好乘风破浪,早些到了龙台,我也好回去,我娘说了,做好了红枣饼子,单等我回去吃呢!”
那老者嗔道:“你个小猴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也没见你多长几两肉”他虽这样说话,但满眼都是宠溺之色。
老者又正色道:“莫要小瞧了前面这个两山夹口,地势端的险要至极,水流湍急,水中更是暗礁丛生,稍有不慎,这船便有倾覆的危险,这个地方,更被许多老船家称为龙门跳,言下之意,过了这里,前方便再无阻碍。可是鱼跃龙门而化龙,这难度可想而知了。”
小六子点点头道:“徒儿记下了,以后行船,走到这里时,定然多加注意。”
老者这才点了点头。
苍穹黑暗翻滚,不知为何,那风更加的狂暴起来。
待近了那两山夹口,那风越发猛烈,吹得桅杆都不住的晃动,白帆整个涨起,哗哗作响。
这船不是很大,船身在狂风之中宛如无依的枯叶,起起伏伏,摇摇欲坠。
风吼如狂,水借风势,顷刻之间巨浪滔天,竟似遮了那两座大山。
一阵巨浪袭来,倒灌进大船之内,慌得船板之上的那十数个精壮汉子向后疾疾的退去。
“这鬼天气,鬼地方!”那掌舵的老者,骂了一声,又道:“小六子,站稳了,看师父如何过这龙门跳!”
小六子闻言,一脸兴奋,目视前方。
老者果真是使船的好手,三下两下,稳了船舵,那货船果真稳了下来。
船上所有人的心这才稍稍安定。
便在这时,暗夜之中,忽的一声尖锐的,彷如哨响一般声音,从茫茫大山之中传出。
紧接着,一道锋利的羽箭,划破空气,射过滔天巨浪。
如火流星一般,朝着这货船直袭而来!
不偏不倚,正射在桅杆之上。
“砰——”的一声,箭簇深深嵌入桅杆之内,羽翎扑簌簌的乱颤。
白帆应声落下,宛如残云风吹。
“吱——”、“吱——”、“吱——”
几声急促而尖锐的哨声在货船上蓦然响起,划破了天地的宁静。
紧接着,有人大声喊着道:“有水匪劫船!有水匪劫船!集合!速速集合!”
货船之上,灯火晃动,数十个精壮汉子,各个拿了朴刀火把,各个聚在船板之上。
神色虽然慌张,但却没有退缩的意思。
那船舱中的老汉,也是将船舵刹好,一挑帘子,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
望着滔滔奔涌的江水,忽的朗声道:“不知哪位朋友突施冷箭,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吧,不如现身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