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中,一片乌烟瘴气。
梅拂规凭借一己之力,成功抢夺了巫妖神领众神族凝聚在暴君身上的仇恨值。
且一举拉满。
接风筵席什么的……差点变成集体吃席!
那熏天臭气散去后,还能稳当当立着的人都没几个。
楚裙和帝臣带着儿子回去时,只看到冷冷清清戚戚的天幽皇城。
他们落脚的地方被安置在皇城中心的湖心岛,四面环水,远离殿宇楼台。
接引一家三口的乃是琥珀麾下的副将,也是一名鬼族青年。
青年态度谨慎,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惊弓之鸟般的紧绷。
“不是要吃席嘛?不吃了?”楚裙腹中还真有些饥饿了。
青年面上紧绷,道:“岛上有御厨待命,小公主殿下请放心。”
楚裙笑着:“我那位二姨母呢?不来与我见见?”
青年屏息道:“二帝女中途有事,先回宫了。”
楚裙点头,又道:“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烦请将军一会儿帮忙送个名册过来。”
青年目露疑惑:“什么名册?”
“就罗列一下今日拦路的那些家伙出自何族,家中有何珍宝绝学,至于排名先后,以我二姨母那边为先吧。”
青年嘴角抽搐,眼神越发古怪。
语气干涩道:“只怕近来大多数神族都囊中羞涩。”
楚裙难以置信:“不会吧不会吧,你们巫妖神领的神族这么有先见之明?知道我要来,早早就把私房钱藏起来了?”
青年郁结于心,语气里带着无尽懊恼与后悔,咬牙道:“小公主还是去问你那几位友人吧。”
只怕现在众神族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正懊悔自己没有先见之明呢!
明知暴君之女要来,明知此女有悍天霸匪之名,他们竟没防范于未然!
哦不,也不是没防……
至少他们防少了,过去的暴君是单兵作战,谁曾想这位暴君之女是群伙犯案啊!
她身边那群家伙……都特么是讨债的啊!!
进了湖心岛,一路下来幽怨复杂的注视不断投来。
楚裙看到了琥珀,并亲切的与对方打招呼。
“琥珀将军,别来无恙啊。”
听到这句话,琥珀沉默了。
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时辰没见,但的的确确像是渡过了千万年,这位鬼族将军身上的森冷锐气似都被搓没了。
眉眼处都少了刚戾锐色,很是‘平易近人’。
“小公主殿下请先歇下吧,微臣负责湖心岛的宿守,这段时日会驻守在岛上。”
楚裙点头,“辛苦了。”
琥珀嘴角抿紧。
楚裙好心情的开起玩笑:“说错,应该是命苦了。”
琥珀险些岔气,绷紧面门,行礼后赶紧走人。
只是他还没走出几步,楚裙就问:“琥珀将军是我大姨母的宠臣?”
“微臣不敢。”琥珀驻足,“臣只是效忠大帝女罢了。”
楚裙点了点头,她左眼看到这位琥珀将军身上也缠了一团线,那团线的颜色带着浓烈炙热的红,像是灌注着满腔热血,延伸向了某处。
而这团热血般的鲜红线丝,她在东皇瑜身上也看到过。
湖心岛极大,若是步行,都能走上个一天。
楚裙一行人被安置在西面的别宫,而混元之地的人则在东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琥珀特意吩咐过,值守的神将都只在外间候着,廊下内廷等处,并无他们的人。
楚裙进去后,就被那堆了一整院的各种宝器灵物给晃晕了眼。
而在这一堆宝贝边上,还有个身披宝光十色华服,穿金戴银的阴柔美龙在翻箱倒柜。
寒浓拨着不知从哪儿夺来的金算盘,打的啪啪作响,藏归拿着纸笔,在旁边认真记录。
“黑耀铁刃,这什么破玩意,谁家给的保护费给的这玩意?黑乎乎的难看死了,哼!肯定是趁着人多浑水摸鱼……”
“把名字给我记下来,回头让他补交!”
“还有这个……藏归你能不能记快点,不行换人!”
“还有这……啊,烦死了,想不起是谁了,一会儿得让小光头回溯时光把这些浑水摸鱼的抠比给我揪出来!”
楚裙啧啧称奇,小傻兮哇哦了一声,从帝臣怀里下去,屁颠颠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