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哪一期的文学报,回头我去买一张来看看。”
李睁有些惊讶,他知道《水调歌头》会火,却也没想到会被人拔高到这个地步。
“已经买不到了,文学报每一期印刷数量是固定的,我上周末转了一圈,附近所有书报亭都已经卖光。”李父摆摆手,颇有些遗憾。
李睁眨眼道“别告诉我就因为那篇点评。”
“那倒不至于,文学报本来就畅销。”
李父摇摇手,把杂志递给李睁“这首《水调歌头》你应该看看,最好是能背下来,否则你和同事聊天,别人提起你不知道,会被笑话孤陋寡闻的。”
李睁摸了摸鼻子“没那么夸张吧。”
李父微微正色“你好歹高中毕业是个文化人,从小学到高中课本里头十几首诗,都是要求背诵的,再多背一首能浪费你多少时间?”
李父骨子里有那么点文人的固执,却极少强加在儿女身上,这一次似乎较真了,由此可见,对这首《水调歌头》有多欣赏。
李睁顺从地点头“您说的是,等下我就去阳台上朗读,不背出来不进来。”
早饭后,李睁在阳台上装模作样地朗读了几遍,回到房里,给薛冰家打了电话,两人已经半个多月没联系了。
薛父接的电话,却是告诉他,薛冰去京城打工去了。
李睁有些愣然,上次通电话的时候,李睁又提了让薛冰来深市,薛冰没有立刻答应,但听得出很是意动,怎么一转眼跑京城去了?事先也不知会他一声。
深市和京城都是国内一线城市,从打工的角度来说,深市因为沿海比京城更重视经济,甚至更加适合,薛冰舍近求远,舍兄求孤,李睁想来想去,只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女人...
李睁也没多想,想多了也没用,他现在联系不上薛冰,只能等薛冰联系他。
这一天,李睁安安分分地待在家,帮爸妈打扫卫生,看看电视,听听音乐,和李冉拌拌嘴,还帮她做了半张数学卷子。
晚上,李睁接到了班长打来的电话,10月7日高中同学聚会,问他去不去。
李睁一想,今年十一放八天,他跟公司说好9号才到,并不影响,就爽快答应下来,班上有几个同学和他关系还不错,大家也好几个月没见了。
......
10月2日。
上午九点,李睁一家出发去外公外婆家。
外公外婆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住在南市郊区。
坐公交一个多小时,一家人走进一片村庄,沿途看见成片的金色麦子,枣树,石榴树...
“外公,舅舅,舅妈,姨夫,...”
舅舅一家和小姨一家已经到了,大家围着一张四方桌喝茶,嗑瓜子,李睁挨个把长辈们叫了一遍,随手拿起桌上一个洗过的梨子,也不削皮,直接啃了起来。
“表哥,原来你歌唱的那么好听,以前都不告诉我们。”
一个小身板从房里跑出来,乳燕归巢般扑向李睁,满脸的兴奋与喜悦,正是小表妹。
“呦,小芳长个了,让表哥看看,嗯,不错,又苗条又漂亮,不像冉冉现在只横向发展,再下去都快身高体重一个样。”
李睁笑着揉了揉小表妹的脑袋,一旁,李冉抗议道“谁身高体重一样。”
李睁理所当然道“去年你身高三位数,体重两位数,今年暑假身高还是三位数,体重却变成了三位数,这样发展下去,还不是快啦。”
“你...”李冉被噎得不轻,咬牙切齿地瞪着李睁,小表妹看着她吃瘪的样子,憋笑很辛苦。
“送你个节日礼物,祝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成为一朵学霸校花。”
李睁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礼盒,小表妹拆开一看,是一个hoo猫的双层铅笔盒,开心得眉花眼笑“谢谢,表哥。”
李冉瞟了眼漂亮的铅笔盒,又低头看了看脚上的新鞋,心中比了比,新鞋要比铅笔盒更贵,由此得出了她在李睁心中分量更重的结论,继而对李睁拿她开涮的怨气消散了去。
“李睁,听说你拿了青歌赛冠军,然后签约了深市的一家唱片公司,自己出唱片了?”舅舅问道。
李睁点头。
舅妈紧跟着问道“我听说那些歌星演出一场至少几万块,你就算是刚入行,几千块有的吧?”
舅妈是个势利眼,李睁不怎么感冒,含糊应道“你说的那是歌星,我只是一个新人,别说几千,到现在一次演出的机会都没有。”
舅妈一听,顿时没了兴致,磕着瓜子道“唉,是这样的,赚大钱的就那些个大明星,我听说好多群众演员,连三餐温饱都成问题,叫我说啊,李睁,你还是应该上大学,上次高考缺了三分,明年复考准能考上。”
李睁应付了一声,就问起了外婆,他不想话题围绕着他。
外公喝着茶道“你外婆在后头喂猪。”
“我去看看。”
“别去了,脏。”
“没事。”
猪圈隔开两边,一边躺着一头老母猪,身边五六只小猪仔,另一边是四只成年猪。
外公外婆没有退休工资,每年的收入靠几亩谷子,一小片枣树,另外就是养的这些猪。
外婆见到李睁,布满老人斑的脸上笑成了菊花,李睁对外婆的感情要比外公深,理由很简单,外公包庇孙子,外婆更疼爱他这个外孙。
“外婆,我来帮你。”李睁要搭把手,外婆死活不让,李睁也没勉强,脑子里想到了一首歌《喂猪》,就对着那头老母猪唱道“喂猪你怎么在打呼,呼噜噜呼噜噜你梦见了什么,这肥头大耳朵,屁股还圆溜溜,只要能慢慢走走累了就睡了...”
外婆听着听着,笑得更欢了。
外婆忙活完,婆孙两出了猪圈,李睁掏出一千块“外婆,我工作了,还领了第一份工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孝敬你和外公的。”
一千块对李睁来说真的不多,正如他说的,就是一点心意,外公外婆节节省惯了,给再多也是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