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必是假,不过,要取辽阳,肯定是要先取西关镇的,若是卢象升敢出兵援救西关镇的话,那围着辽阳的鞑虏,就未必是围而不打了!”
“鞑虏真是好算计!”李自成感叹了一句,将自己放在卢象升的位置上想了想,却是没什么好办法。
“大帅,若是辽阳危急,咱们东江镇真的不出兵援救他们吗”李自成问道:“鞑子若是腾出手来了,下一个肯定是打咱们,而不是打锦州啊!”
“你希望我出兵吗”江晚淡淡地笑了笑:“只要熬过这个冬天,我镇江堡四堡林立,拥兵数万,鞑虏想打下我镇江堡,只怕比打下辽阳更要费劲,他们愿意来啃我东江镇这块硬骨头吗”
“大帅有大帅的打算,我就是随口问问!”李自成愣愣,旋即笑着说道:“我只是想提醒大帅,若是大帅要出兵的话,一定让我亲卫营打先锋,在潘家口挖了一个多月的壕沟,现在兄弟们就叫我沟将军了!”
呸!
江晚被李自成的话,逗得笑了起来:“沟将军,这是哪个人才叫出来的,倒是很贴切啊!”
“若是能堂堂正正的对敌,谁愿意天天挖沟啊!”李自成感叹了一句:“这帮家伙是真没见识过鞑虏的骑兵厉害,不让他们见识见识的话,只怕这样的怪话会更多的!”
“厉害么”江晚摇摇头:“这批改进型的火铳,差不多一千支,我最先装备你亲卫营,我不管你怎么练,尽快让你手下的火铳队换装,并适应新的武器和战法,而如果威力更大的大炮造出来,你的炮队也是最先装备的,你号称亲卫营,就该有亲卫营的样子!”
“大帅的吩咐,我记在心里了!”
“鞑虏的骑兵厉害不厉害,到时候碰见就知道了,火铳大炮,当初就是为了专门对付他们的,若是连你亲卫营都打不过,那我东江镇其他的兵马,到时候就只有用人命来拼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亲卫营是大人的亲卫营,李自成绝对不会让其他的营小看的!”
见到江晚满意的点了点头,李自成试探的问了一句:“这些新火铳和大炮,就只有我们亲卫营有吗,南海营那边,也是大帅的老部下了,是不是……”
“南海营那边,不着急!”江晚摆摆手:“先你亲卫营,然后再南海营,亲疏远近,我心里自然清楚得很!”
“李自成明白了!”李自成胸口一热:“卑职绝对不辜负大帅的看重!”
“所以,即使要出兵,也不会是你亲卫营……”江晚眼皮垂了下来:“亲卫营若是都死完了,谁来护卫我!靠我这身边的几百人吗”
“卑职知道该怎么做了!”
高兴盛一直在旁边看着江晚和李自成说话,一直等到李自成告退,屋子里只剩下他和江晚两人,他才缓缓的开口:“这是第四起了,基本上可以确定,鞑虏是从辽阳方向过来的斥候,人数应该不多,不过行踪诡秘,分成了许多小队,应该是同时担负着监视我东江镇和骚扰我东江镇的任务!”
“很快,城外就应该有百姓伤亡的消息传过来了……”
江晚缓缓地说道:“这是好事,说明鞑虏对咱们还有几分忌惮,若是真是连斥候都不派,那也有些看不起我江晚了!”
“卫齐说了,按照他们的惯例,应该在辽阳大营外,还有一支兵马,人数大概就三两千不等,在辽阳和我东江镇之间巡弋,寻找着机会!这些斥候应该就是他们派出来的!”
“甲乙两堡兵马不动,让丙子堡耿精忠和丁字堡孔有德,以各自驻地十里为范围加强巡逻,十里之内,只要发现鞑虏的踪迹,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也要驱逐或者消灭,十里之外,不管他们……”
“骑兵营不许动作!”江晚想了想:“告诉祖泽洪,五十人以上的骑兵调动,必须我亲自下命令,负责视为哗变,立刻镇押!”
“明白了,我这就去起草大人的军令!”高兴盛点头,应声而去。
“祖大寿到了皮岛没有”江晚想了想,叫住离开的他。
“到了,姚参将已经送了消息过来,三日前祖大寿就到了皮岛,一起都在大人的掌握之中!”
江晚点点头,没有说话,高兴盛这才缓缓的退了出去。
皮岛,虎威营大营附近。
这里有一处小小的军营,可以容纳四五百人的样子,此刻祖大寿就在这军营的前面,看着被召集起来,如今属于他骑兵营的这些新兵。
这些新兵来自大海的对面,每个人都是一口山东强调,但是令祖大寿奇怪的是,这些新兵对马术并不算陌生,尽管他们大多数的马术,都是一些野路子,但是比起毫无基础新兵们,这些家伙强多了。
而他要接收的战马,似乎就是这些家伙自带的,他很好奇,江晚到底怎么弄到这样一批人的,以他多年带兵的经验,这些人眼中的桀骜和满不在乎的样子,没准这些人以前手上就沾染过鲜血。
这尼玛不是一群马匪吧!
他突然有些头疼起来,他不担心训练新兵,因为新兵都是很听话的,不听话的,狠狠的揍过几次,饿上一段时间也就听话了,再不济,放到战场上去,看到身边的人死去,新兵变成了老兵,也就变得听话了。
但是真要是响马的话,那就有些马匪了,军中的这些规矩,用在他们身上可能就不合适了,真要逼的这些家伙走投无路了,他们铤而走险干掉上司也不奇怪。
“带他们去测试一下他们的骑术,检查一下他们的马,人我不在乎,不听命令就让他们滚蛋,马要留下来!还有,顺便打听一下他们的来历!”
对着而身边的几个亲随下了命令,祖大寿回到自己的屋子。
怎么训练新兵当然用不着他亲自出面,只不过他还存了一点想从这些新兵中物色几个可用的人的心思,所以才微微有些失望。
新兵中一个辽东的人都没有,他自然高兴不起来。
一个人在屋子里想着自己的心思,一个亲随从外面走了进来。
“说!”
“老爷,这些人不是普通的新兵!”亲随张了张口:“都是山东登州的罪囚,流放到这边来的,他们来的时候就知道了,要么立下军功赎罪,要么就死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