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教授,你和佛郎机人关系好,这次的事情,你可得胳膊肘儿往里拐啊!”
兵部的人,天天不厌其烦来纠缠江晚的,是江晚的老相识了——兵部郎中牛犇。
两人一起在宁远算是共过事,而兵部那边,大概也是考虑到了这个因素,直接就将他打发了过来,而牛犇这人,得了兵部的命令,他不敢去纠缠朱由检,那纠缠江晚可是一点都不手软。
而江晚对别人能拉得下脸来,但是,对于这个在宁远算是照顾自己的大佬,还真是拉不下脸来。
“二十门,先来二十门,你给佛郎机人那边先说说,只要二十门佛郎机人大炮先运过来,老哥算欠你一分人情!”
“牛大人,你不带这么挤兑学生的!”江晚苦笑着回答:“本来就是朝廷的公事,哪里有什么欠人情不欠人情一说,要说欠人情,这一路去辽东,蒙大人照顾,江晚还欠大人一份人情呢!”
“真算我欠你一份人情!”牛犇有些急了:“老哥我在京里蹉跎里十来年来,能不能外放,就看这事情办的如何了!”
“这个事情,不太好办啊!”江晚苦恼的说道:“朝廷的银子一天不拨下来,和佛郎机人那边就没法谈,这是买卖,哪怕我和佛郎机人那边交情还算可以,但是,这没银子的,空口白话,人家也不给咱们大炮啊!”
“让他们先运过来呗,难道咱们大明还少了他们的银子不成!”牛犇出着主意:“朝廷旨意一下,户部那边一旦有银子了,信王殿下开口,难道他们还敢不给不成!”
“不给是不敢,但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今年的开销陈潜陈大人都给我说了,去年户部那边就已经安排好了,不仅仅安排好了,还差了好大一个窟窿不知道哪里去找补呢!”江晚摊摊手:“这个时候,就算有银子一到户部,立刻就干干净净了,哪里还有咱们的!”
江晚很是无奈地说道:“就算我口才无双,说动佛郎机人先货后钱,但是到时候,难道让满朝文武天天看佛郎机人找我家王爷要债的笑话吗”
牛犇很是苦恼地看着江晚,他知道江晚说的是实情,但是心里头也是暗暗埋怨那个陈潜,没事给江晚说这些干什么,户部的事情户部的人自然清楚,但是江晚就未必清楚了,这说的这么明明白白,大家还怎么办
“这样吧,牛大人你先回去,等我和佛郎机人先接触接触再说,你看好不好,到时候无论是银货两讫,还是先货后钱,又或者给点定金,总得有个说法给你!”
江晚将对方打发走,牛犇一直走出十王府的大门都还在嘟嘟囔囔。
其实不仅仅是他,但凡是有资格到十王府来的官员,最终被江晚打发出门的时候,都是得到差不多同样的一套说辞,这些官员出去少不得交流一番,很快,满朝文武都知道了,信王殿下这个采买大使是个空心大佬,朝廷给了旨意却是不给银子,这个事情,怕是信王要闹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