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岂止是苦啊。咱们革命军人,苦点累点都不算事儿,可是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劳而无功。”康泽大吐苦水道。
“怎么会劳而无功,康兄谦虚了,我可是经常在报上看到你们别动队取得胜利的捷报啊。”路鸣诧异道。
“没用的,共-产-党的游击队是永远杀不完的,你今天杀了一批,明天就会出来更多的游击队,更多的赤卫队,敌人越杀越多,多得让你感到绝望。”康泽面部有些抽搐道。
“你们说哪来的这么多共-产-党按说咱们把他们围困得如铁桶一般,他们连吃的都没有,作战怎么还能如此凶猛”桂永清连连摇头,理解不了。
他们这些当初的元老级人物都坐在一桌上,只有戴雨农在席间话少些。
“让人奇怪的就是这个啊跟你们说,我们把他们困成什么样了,粮食进不去,盐巴进不去,布匹、药品、军火都进不去,他们好像饿不死也打不死似的,一个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快要死的样子,可是一旦跟我们交上火,就都活过来了。你说怪不怪”康泽心有余悸道。
路鸣听了心里黯然,没有说话,可是表面上还得做出高兴的样子。
“康兄,那就说明你们已经取得很大的成绩了,只要再接再厉,就能把共-产-党武装彻底消灭了。”桂永清说道。
“我原来也是这样想的啊,我到江西的时候他们是这个样子,可是到了今天,他们依然能和我们打个旗鼓相当,甚至很多时候我们都打不过他们。”康泽苦笑道。
“那怎么可能在武器装备上咱们**可是比赤色分子优越太多了。”路鸣说道。
“这时候应该发挥谍报人员的作用,如果有一批深入敌后的谍报人员,像尖刀一样插入敌人的心脏,何愁我们的剿-共大业不能完成”戴雨农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康兄,江西难道没有我们的情报系统吗”路鸣问道。
“我看啊,那些老乡个个都像共-党的谍报人员,无论我们怎么封锁,他们都能得到消息。”康泽丧气道。
“我们的反制力度不够,”戴雨农看了一眼路鸣说道,“如果江西有路兄这样的人才,我保证他们哪里都跑不了,全部都是瓮中之鳖。”
“雨农兄过奖了,我可没那本事,江西地形复杂,气候难料,还是得靠强有力的装备才能取得胜利。”路鸣不得不接一下戴笠的话头,他知道这个人多疑。
“打仗靠的是人心,不光是武器装备,只能说共-产-党蛊惑民心的手段太高明了。对了,听说复兴社最近一年在城市里跟地下党组织打交道,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康泽说道。
“别提了,你们在战场上至少能看到赤色分子的影子,至少能和他们真刀实枪地打拼,我们倒好,到处寻找共-产-党地下组织,可是他们像隐身人似的,你明明知道他们就在这个城市里,可就是找不到人影。”桂永清叹息道。
“是啊,好在明年咱们都回到原来的岗位上了,就算要和共-产-党斗,最好是在战场上,在城市里跟中-共地下党斗,实在是太难了。你们想想,我们天天和一群影子斗争,时间长了,会不会精神崩溃”贺衷寒也苦笑不已。
“要说还是路兄有水平,无中生有似的,把上海地下党市工委连根拔起了。”邓文仪说道。
听到邓文仪这话,大家都鼓掌叫好。
上海的这次行动,似乎被拔高成了国民党秘密战线取得胜利的经典案例。
路鸣是真的想笑,肚子已经忍不住在起伏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他忽然觉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表演才能有了突飞猛进,复兴社还真是个锻炼人的地方。
“我们也是下手晚了一步,结果扑了个空,只能把他们赶出上海。”路鸣谦逊道。
“那就不简单了,我们要是能在城市里把共-产-党全都驱逐出去,在乡村里也能把他们都赶走,让他们到大沙漠或者原始森林里自生自灭,也就算革命成功了。”康泽说道。
“是这个道理,成功与否不在于你抓到多少人,杀了多少人,最终还是要彻底铲除共-产-党这个祸患。”贺衷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