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经验之谈,现在是和平年代,犯点错代价不算很高,我年轻时也犯过错误,那是用鲜血换来的,代价高昂啊。盛公以前一直护着你,现在舍得放你出来吃苦了”文白先生半开玩笑地说道。
路鸣尴尬地苦笑着,无言以对,想想自己前几年过的日子,真有些荒唐,至少谈不上有什么人生价值吧。
“现在时局不稳,和平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你们这些年轻人得做好接班的准备,在蓝衣社里不要偷懒,多做些事,多积累些经验吧。”文白先生感叹道。
路鸣郑重地点点头,他跟文白先生有同样的感觉,国家的未来不会那么安定。
两人说了些闲话后,文白先生给他介绍了到场的几位党政军要人,果然是权贵济济一堂,就连主管党务的陈立夫、陈果夫都到场了,应该是给委员长面子吧。
“以后经常到南京来玩吧,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不要客气,我跟盛公的交情比你的年龄还长。”
文白先生见有人在叫他过去,急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写下自己家里和办公室的电话,塞给路鸣,然后匆匆而去。
“文白先生真是实在人啊。”路鸣心里感慨着。
像文白先生这样的要员,一般来说是不会把办公室的电话给别人,更不用说家里的电话了。
文白先生能这样对待他,真是不拿他当外人了。
路鸣并不知道文白先生跟盛有德是什么关系,他只知道盛有德和静老(张静江)有着深厚的友情。
这一点盛有德从不隐瞒,盛氏产业发展到今天和静老的培育不无关系,其他涉及官场上的事他一向很少提及。
路鸣心想,漕帮军火走私案总算过去了,如果没有文白先生挑这副担子,他恐怕就没有今天了,估计命都难保。
文白先生不可能不知道那批军火的去向,当然也知道这是路鸣从中搞鬼,依然放行了,虽然是给盛有德面子,也让路鸣从中看到友谊的价值。
一生能交到这样的朋友,有一两个,足矣。路鸣不由感慨道。
仪式开始后,先是委员长讲话,内容无非是党政军团结一致,**抗日这些老话题。
委员长向各位大佬介绍了蓝衣社的基本情况,他当然无条件支持,也请大家关照这个有血性的爱国青年自发组成的组织,给这些年轻人指引正确的人生方向云云。
接着就是党政军的代表纷纷发表贺词,内容基本都差不多,鼓励加支持。
此时邓文仪和曾志、康泽、路鸣这些干事长站成一排,后面的干事们也站成一排,像接受检阅似的站在众多要员的对面。
他们还真都穿上了定制的蓝色制服,蓝衣蓝裤,黑皮鞋,可惜蓝色皮鞋不好看,不然的话皮鞋也得穿蓝的。
要员们发表完贺词后,邓文仪代表蓝衣社上台发表了一通慷慨激昂的讲话。
他表示对党国忠诚,对领袖爱戴是蓝衣社的建社宗旨,蓝衣社将率领青年精英们团结一致、唤醒民众、一致对外,抗击外侮。
路鸣有些皱眉地听着,他今天才注意到一个问题,邓文仪的通篇讲话里没有**这个字眼,这是为什么
绝对不可能一激动忘了,犯这样的低级错误,邓文仪当过黄埔军校的政治部代主任,这点政治敏锐还是有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字眼对路鸣来说特别敏感,因为有好几件事情跟他有关,先是漕帮走私军火,后来因此认识并且帮助了董先生,当然也包括苏联人安德烈和彼得。
此前路鸣看过蓝衣社的纲领里,**列在抗日之前,先**后抗日,这是蓝衣社纲领的基石。
他想了半天,估计应该是党政军里还是有一些民主人士不同意把反-共作为主要政策吧。
比如说盛有德就持这个观点,而且具有相当的代表性,在-国-民-党-内有不少呼应者。
国-民-党-不应该采用激进的办法对付-共-产-党,而是应该通过谈判解决,不管有什么问题坐下来好好谈,总能谈出一个结果,都是中国人,而且都是北伐革命的先驱,原来也都是生死兄弟,有什么不能谈的呢。
盛有德不止一次跟路鸣讲过自己对国共两党关系的认识,土地革命开始以来,盛有德觉得两党之间各有利弊,应该相互学习,而不是相互博弈,如果两党合作,国家将会摆脱贫穷落后的面貌,更不怕外敌的侵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