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老和尚你识货。”

许长歌嘿嘿一笑。

“你能得到梅花酒，想必与梅花居的那位女居士很熟悉。”

老和尚以前曾碰到过梅花居的梅姑，知晓梅姑不是简单的人物。当年，梅姑还赠给了老和尚一壶万里梅花酿，结了一段善缘。

虽说佛门戒律不让饮酒，但老和尚乃是当世活佛，佛心稳固，破戒了也无所谓。只是，老和尚极少饮酒，除了特殊的时候，或是面对特殊的人。

“尝尝吧！”许长歌承认了自己认识梅姑，亲手倒了三杯酒水，递到了老和尚和白惜照的面前。

“多谢施主的好意，贫僧一入佛门，不可犯戒。”

白惜照婉拒了。

“老君主，您经历了大风大浪，不要被表面上的清规戒律束缚住了。这些戒律，只是为了约束道心尚未稳固的普通僧众。”

许长歌前世没少过老和尚喝酒吃肉，对佛门的一些道理十分清楚。

“这......”白惜照刚入佛门不久，不知佛门理念的深意。

“既然是许施主相赠，喝吧！”

老和尚发话了。

“嗯。”白惜照点头，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老和尚同样喝了一杯酒水，面无表情。

“老和尚，你镇守魔井上万年了，有后悔过吗？”

许长歌上辈子曾向老和尚问过同样的问题，可老和尚没有回答。今日，许长歌再次问及此事，恍若回到了往昔的岁月。

老和尚抬头与许长歌对视着，眼眸如一口枯井，死寂沉沉。

良久后，老和尚认真地说道：“年少时，曾不解、迷茫、疑惑，还有一丝后悔。然后，我化身为了古刹的一部分，融入到了这一方天地，再无后悔的念头。”

无数年来，老和尚居住于无尽荒漠，忍受着无尽的孤独和寂寞。其中的辛酸，常人不可能明白。

“这孩子身负阿修罗的因果，经你指引，未来必然可以继承你的衣钵。”

许长歌又说着。

“这个孩子确实很好，可我不想让他走上同样的道路。”老和尚唤了自身的称谓，饮酒之时他不再是当世活佛，而是一个普通人，有着七情六欲。

“为什么？难道你要否认自己的这一生吗？”

很久以前，古刹是一位苦行僧所建立的，传下了道，时至今日。

“我不否认自己选择的人生，但我不想让后世弟子选择这一条路了，太苦了。”

品着梅花酒，老和尚像是想起了年少时的自己，那时候的他面对人世间的各种诱惑，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古刹。故土和故友，皆化为了尘土。

年少时的心动，也化作了人生的某一段岁月，永远停留在了心底的最深处。

太苦了。

许长歌的表情凝固住了，心脏微微一颤。前世今生，许长歌还是第一次听到老和尚说出这样的话来，十分惊讶。

老和尚敞开了心扉与许长歌交谈，有一种赴死的感觉。

“如何选择，还是交给这个孩子自己决定吧！”

许长歌很敬重老和尚，老和尚教会了许长歌很多的人生道理，亦师亦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