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因为后/台上传的问题,传重复了,不能删,所以只能留着,致使有的同学重复订阅了一节,非常抱歉,已改掉了昨晚重复上传的内容,换充了新的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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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爽、陈纪相继到了洛阳,十二月中传来消息,说荀爽刚到京城,就又被朝廷改拜为司空。
司空是三公之一了,从被征平原相到位居公位,前后只经过了几十天。
这等升官的速度,火箭都比不上。
原本历史上没“荀贞”的时候,荀爽从平原相到司空就只用了九十三天,这一世有了荀贞,董卓为分化袁党,示好荀贞,荀爽升官的速度难免就会更快了。
司空本是杨彪,荀爽做了司空,杨彪被转拜为司徒。
司空、司徒虽都是三公之一,可细说起来,还是有点不同的:司空掌水利、营建事,司徒“掌人民事”,地位上,司徒比司空更贵重一点。不过相比之下,最为贵重的当然还是掌军事的三公之首“太尉”了,董卓自任相国,空出了太尉一职,遂又拜司徒黄琬为太尉。
早在九月时,董卓立了新帝后不久,他就拜豫州牧黄琬为司徒,按说三公应在朝中,可有了早前张温以太尉之身而领兵在外的“故事”,黄琬却是没有立刻就回洛阳朝中,——他要是当时就去了洛阳,后来也就不会有曹操差点死在豫州的事儿了,不过他当时可以以“州事未清”为借口不去洛阳,现在董卓又给他升了官,而董卓新任的豫州刺史孔伷也早到了豫州,整天闲得着急,他却是不能再恋栈不走了,在得到任命后不久他即启程离开豫州,去了洛阳。
本朝的三公虽然本就换得勤,因所谓“天人感应”的说辞,一有各类的天灾人祸就必换相对应的三公,可像如今这样短短几个月就换来换去,三公换了几遍的情况却亦是少见。
自董卓入京尤其是新帝登基以来,董卓一系列的人事任命让人眼花缭乱,又是三公替换,又是征辟名士入朝,又是大用党人子孙,又是把亲信的将校安插入禁军各部,又是外任孔伷、张邈、张咨、刘岱等人为州郡长吏,而归根结底,其所为者不过是两个目的罢了:一为掌控洛阳诸军,增强军事实力,二为示好、拉拢士人,试图得到士族的拥护和支持。
荀贞读完洛阳新传来的消息,将之放到一边,望了望堂外阴霾的天色,心道:“眼看年底将至,想来朝中和地方的人事在今年应是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变动了。”
朝中、地方的人事会不会再有变动无关紧要,让荀贞有点烦心的是:从袁绍出逃、预备起兵开始,到现在好几个月了,可这讨董起兵的具体日期却竟然至今都还没有能确切敲定。
因了周毖、伍琼、何顒等人的说动,如张邈、刘岱等亲袁绍的诸人皆已经由董卓之手成功外任到了州郡就职,手下也都已各聚了不少人马,又再如曹操、鲍信等人虽非郡国长吏,可也都已分别各聚了不少人马在手,而袁绍亦得了渤海太守之任,也算是有了起兵之地,按理说,起兵应就在眼前了,并且依按荀贞的记忆,如他所记不差,这起兵也确是应该就在不远之后。
可是,因了两件难事,这起兵的具体日期和具体计划却是直到现在还没能敲定。
两件难事:一件是袁绍虽有了起兵之地,可韩馥却派了几个州从事在渤海监视他,阻挠他募兵备战,再一件是起兵容易,可要想找到一呼百应的“大义”却难。
先说这第一件难事,韩馥忌惮袁绍,生恐冀州的实权被袁绍夺去,所以在董卓追捕袁绍时,他虽因自家是袁家的故吏,为了自家的名声着想,没有出卖袁绍,可在袁绍到了渤海郡上任后,他却接连派了好几个亲信去到渤海,守住袁绍,限制他的行动,使他不能一心备战。
第二件难事,董卓虽然操持朝廷,可朝廷毕竟是朝廷,袁绍名声再大、再有声望,如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就算荀贞等人仍会跟着他起兵,可荀贞等手底下的人却不一定会敢跟着起事。汉家四百年的天下了,民心犹存,没个合适的借口,没几个人敢跟着袁绍进攻都城洛阳的。
荀贞记得,原本的的历史上,应是桥瑁解决了这两个难题。
可眼看年底就要到了,桥瑁却怎么还没有发动?
姚昇在月初时回到了广陵,随行带回的有五千丹阳壮勇。上个月底,今冬的第一场雪后,荀贞借天寒地冻、民乏衣食之机开始在广陵募兵,至今不到半个月,已招募到了四千多人。
五千丹阳壮勇加四千多广陵壮勇,这就是近万人了。
再加上荀贞本部的四千步骑义从,加上那千余从各县抢来的精锐县卒,加上经过整编、裁汰、扩充后的两千郡卒,荀贞手底下现有一万七八千人要吃喝,就算那些不是精兵、那些新募的兵卒可以减些粮饷、日需,可加到一起,每日所需的粮秣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荀贞尽管早就未雨绸缪,又是平时尽力节俭,又是尽量减扣该输送给州府的军粮,又是从糜竺那里购买粮食,可现今手头所存者,最多也只够这一万多人吃用到年底,勉强能支撑到明年正月,要是到那时还不能起兵,那他新招募的那些兵卒就只能解散了事了。
虽说他有前世的记忆在,记得起兵的日子应该很快就能来到,不会晚过明年正月,可桥瑁迟迟不动,袁绍那边迟迟不能敲定起兵的具体日期,事到头上,他也难免会有压力,少不了为此烦心。
戏志才和荀攸联袂而至。
见荀贞独坐堂上,面带忧色,荀攸落座后问道:“渤海那边还没有消息?”
“没有。”
戏志才也落了座,他沉吟说道:“渤海所以迟迟未有信者,不外乎一因韩冀州,二因无名义。明公,渤海可以等,但广陵乏粮,只眼下之兵,已是倾郡养食,如再有多募,势将更窘,断难支撑太久,却是不能再等了,事急从权,眼下之计,以我看来,正当是‘从权’之时。”
“噢?如何‘从权’?”
“不如……。”
正说到这里,臧洪、袁绥急匆匆地从院外进来。
戏志才顺着荀贞的目光,转望堂外,看到了他两人的到来,遂暂停下话头,等他俩在堂外脱掉鞋履,看着他俩登入堂上。
荀贞问道:“子源,卿二人步履匆匆,可是有何急事?”
臧洪从袖中取出一道檄文,趋步上前,躬身呈给荀贞,说道:“郡邮刚接到的三公移书。”
荀贞心中一动,忙取檄文看之,不等看完,烦忧尽去,哈哈大笑,说道:“起兵在即矣!”
戏志才、荀攸相顾对视,两人不知檄中内容,荀攸遂问道:“敢问之,檄中是何内容?”
荀贞叫臧洪把檄文转给戏志才、荀攸,让他俩自己去看。
戏志才、荀攸凑到一个席上,两人凑着脑袋一起去看,却见檄中开篇便陈述董卓罪恶,把董卓的累累罪行都写了一遍,在檄文最后写道:“数见逼迫,无以自救,企望义兵,解国患难。”檄中署名,正是太尉黄琬、司徒杨彪、司空荀爽三人。
戏志才又惊又喜,说道:“我适才正想对明公说,当下之时,理应从权,不如诈作三公移书,传檄州郡,以号天下,同时解袁渤海之难,却不意就真有此道檄文送至!”
荀攸脸上却带了忧容。
荀贞见之,知他所忧,笑道:“公达,你是在为族父担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