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说,”吴二哥鸡啄米一般的点着头,吸一口烟,“过去的也说么?”
“全说,”看他衣衫不整,臭烘烘的,林乐心里一酸,随手掏出一把百元大钞,数出一千,“给,回去买一身新衣。”
哟喂,交代案子,还得钱呀,吴二哥笑的合不拢嘴,揣了钱,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开了:“其实呀,二哥这人,掏人家的窝,在马家老房子,掏的最多,还办了两三个妇人呢。”
呵,就他这脏兮兮,屁颠颠的样,还办了妇人,林乐眼都大了:“办了哪些个?”
吴二哥眼白一翻,曲着指头,“老房子的跛脚王大娘,老汉死了,还有点瘾,瞎子赵二婶,哦,还有聋子刘三娘呢。”
嗨,就这些老弱病残,林乐笑了,“该照顾着的,二哥去照顾就行,小弟没话说。”
吴二哥卖弄似的,又道:“其实呀,这马家老房子,附近土地窄,大男人们都出去挣钱了,十几二十户人家,挤在一处,还有地道,几乎是家家相通,户户相连,该照顾的,多的很哦。”
听了这般的情况,林乐心里一动,想行使治安员的职责,细细的进去巡查一番了,也不顾他一身臭气,凑近了问着:“这地道是咋回事呢?”
吴二哥摸摸后脑勺,想了想:“唉,还不是啥文化革命的时候,毛大爷说了句深挖洞,广积粮什么的,老房子的人一齐动手,挖了多条的坑道,后来留着没用,干脆用来装粮食,或是住人,现在一点没变哦。”
林乐越听越有味儿,又问:“你办了三个,还扑了哪些个,没搞成的呢?”
吴二哥咧嘴一笑:“嘿嘿,最可心的,就是那胡翠莲,三十几岁,当过小学的代课教师,跟六年级的男生玩过分了,才开除的,别的嘛,多着呢,数也数不完。”
等交代完毕,又慢慢的询问那马家老房子的地形地貌,各个地道的出入口,各家各户的情况,一一的牢记在心,握了握他的脏手,笑着:“二哥,你可以走了,以后没饭吃了,尽管来找我就是,多的不行,即使百把块能支持的。”
“乐子,恩人啦,你咋不当个大官老爷呢,有了这钱,我想去城里,看能不能把多年的老毛病,彻底的治断根哦。”到了门口,吴二哥感激淋涕的说着。
林乐噗嗤一声笑了,“治好了老毛病,跟跛脚的王大娘玩着,也该舒爽些嘛。”
新官上任,李家院子,才算是第一把火,第二把火,也该烧到马家老房子去喽。
既然当了治安员,作为职业的采花人,以前在夜里做的踩点工作,可以在大白天堂而皇之的开展了。
于是,吃过午饭,歇息片刻,唤着家里的大黄,哼着小曲儿,踏着跑跳步,登上垭口,穿过乱坟岗,大张旗鼓,大摇大摆的朝马家老房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