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打眼一看，非常确定地说，就是他。

颜烬雪摆摆手，示意小夜回去休息。

小夜看着公主脸色不好，体贴地为公主倒了杯热水，而后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颜烬雪拿起桌子上剩余的纸张，认真看了一遍，这是隋老将军提供的守陵兵统领的密档。

之前，颜烬雪和隋老将军接触过两次，一开始老将军是看在孙子的面子上，才和她见面的，后来被她折服，愿意配合她的行动。

颜烬雪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来，从流霞居走到了母妃的寝殿。

关了门，莺歌和燕舞十分热情地跟瑞雪公主说话。

颜烬雪心里被苦涩的情绪填满，也不知这两个戴着面具的女子的笑容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颜烬雪努力调整着心情，勉强笑了笑，跟她们聊起了家常。

“时间久了，我都快忘记你俩原先的模样了，好像真的把你俩当成了我的亲人，感觉易容术好神奇。”颜烬雪状似无意地往这个话题上靠。

“是公主您找的那个易容高手厉害，我们望尘莫及。”莺歌由衷叹服。

易容高手潋墨，颜烬雪突然觉得心头一酸，她想潋墨了，这一刻比任何时候都想。

只有他才是无条件为她付出，和她在冷宫患难与共多年，最值得她信任的，与姑姑一样的“亲人”。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送母妃和姑姑离宫那天，自己最想让母妃和姑姑随潋墨走，其实自己打心底里更信任潋墨。

颜烬雪尽量使自己复杂的心情归于平静，柔声道：“你俩也很厉害啊，上次为岑侍郎易容，多亏了你俩。易容师难得，你俩是宸世子手下仅有的两个吧？”

燕舞略带自豪地说：“我们主子手下人才济济呢，应该还有别的易容师，但不多。”

颜烬雪把手中画像展示给她俩看，直接发问：“这是你俩的杰作吧？”

两人愣了愣，对视一眼，莺歌刚要摇头，燕舞已经快一步点了头。

燕舞真诚回答：“嗯，属下是把一个人易容成了这样的容貌，这对特别的横眉属下印象深刻，但不知他的身份。”

颜烬雪暗道，守陵兵统领果然是有人易容假冒的，那些小兵长什么样子，别人不注意，可以轻而易举地换上黑帮成员。

但统领不行，他十分显眼，一旦换了人，必被皇上或其他官员识破。要想以假乱真，只能找人易容替换。

颜烬雪进一步问燕舞：“你是什么时候为他易容的？”

燕舞想了想：“属下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年前吧。”

颜烬雪心中一凛，羿凉宸早在年前就已经拿下了守陵兵，换上了自己的人。

那么除夕夜放烟花的定是黑帮成员了，这就解开了，为什么守陵兵不出来干涉的疑惑。

年前羿凉宸就控制了局面，三个多月过去了，他迟迟不行动，挺能沉得住气的。

也许他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能使自己的行动更省力，一举成功。

而现在，正是百年难遇的好机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