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道“心情酒吧”开设在四方街的附近,可是第一次来到大研古城的我和乔野还是迷失在了蜿蜒曲折的街道上,但我的心情并没有乔野来得那么急切,我更享受这个似乎用一万种颜色涂画成的迷幻世界,而酒吧和音乐依旧是这个迷幻世界里的主题,所以有人在人工搭建的舞台上恨不能赤。裸的跳着,也有文艺青年衣衫整齐的抱着一把吉他,神情落寞的唱着他们心中最孤独的歌。
是的,丽江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似乎每一个人都站在它的心脏上急切的表达着自己,又似乎我们都活在它的背面,根本碰触不到生活的真谛,只是在这里极端的消费、极端的好奇、极端的伤心……
我走着走着便将身边的乔野推到了另一边,说道:“别和哥们儿靠的太近。”
乔野疑惑的看着我……
“妈的,人家身边都是如花似玉的女朋友,我身边走着的却是你这个傻逼……心累!”
乔野暴跳如雷:“操……”
我停下了脚步,然后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点上一支烟后,又说道:“歇会儿。”
“你他妈和我犯什么病呢?……这么多路都走下来了,还差这几步吗?”
我当即顺着乔野的思路回道:“你和苏菡都分开这么多年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儿吗?”
乔野想撇下我自行离开,我又喊住了他:“你告诉我,待会儿你见到苏菡的时候,你想怎么做?……是继续将从南京带来的冲动发泄在她身上吗?”
乔野停下脚步,转身与我对视着,他的表情有些茫然,而这种茫然恰恰证明,在这之前他根本没有想过要用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苏菡,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又对他说道:“我不知道你在离开地下停车场之前,有没有回头看一眼秦苗,她真的哭得我良心不安……我感觉自己陪着你做了一件很混账的事情,因为我知道苏菡她真的不想再和你见面,而秦苗却在用生命里的全部等待着你乔野能够给她一个正常的家庭。”
乔野低着头,许久才回道:“江桥,无论是苏菡还是秦苗,其实都是我心里过不去的一个障碍,我也想让自己消停一点,可是人的意志是很难控制的,所以这个世界上才会有那么多吸毒成瘾的人,而苏菡对我而言,就是一个毒品一样的女人,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在想起她时,会在大脑里产生什么数量的多巴胺……”
我深吸了一口烟,说道:“其实你不用以这么科学的方式解释给我听的,我能理解你的所作所为,只是希望你能克制一点,无论待会儿能不能见到苏菡。”
……
我和乔野终于来到了四方街,也找到了处于街西位置的“心情酒吧”,我依然和乔野并肩站着,他有点紧张,而清醒的我却弄不清楚他到底在紧张什么。也许,他是害怕千里迢迢的赶来却见不到苏菡,也许是害怕见到以后,一切已经物是人非!或者,这种紧张包含了更加复杂的心情,总之我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着。
我们拖着行李箱走了进去,和所有的酒吧一样,这里有调酒师、有驻唱歌手、有一群正在消费的顾客,还有炫目的灯光,可我却觉得有些反感,因为相比于南京的“心情咖啡店”,丽江的这间“心情酒吧”完全就是为了讨好顾客而存在的,这里太商业化了!
酒保拿来了酒水单开始招呼我和乔野,我很平静的接过,要了几瓶啤酒之后,便向他打听道:“小哥,你们酒吧的老板娘在吗?……请你告诉她,就说有远方的朋友来看她了。”
酒保打量着我和乔野,随即摇头回道:“两位来的真不凑巧,我们老板娘出国了,估计今年都不会回来了。”
乔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惊道:“你说苏菡她出国了?”
“嗯,老板娘在出国前特意找了一个职业的经理人在打理酒吧,之后就很少回来了,我映像中只回来了一次,也就待了两天而已。”
乔野近乎崩溃,但是他仍不想放弃,又问道:“她去哪个国家了?”
“这个我真不知道。”
“那你们酒吧总有能联系上她的人吧?”
乔野的过分激动让酒保有些警觉的看着我们,我随之又要了一瓶价值不菲的洋酒,然后又解释了自己和苏菡的关系。并告诉他,我就是南京“心情咖啡店”现在的老板,他这才放下戒备将唯一可能联系到苏菡的酒吧经理找了过来。
可是经理也并没有给我们带来希望。即便是他,也只是在用邮件和形式和苏菡保持着日常工作上的联系,他也不知道苏菡现在到底在哪个国家,只表示可以将我们的来意转告给苏菡。
我更加能够肯定,苏菡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她才离开了丽江,就像当初离开南京一样,只是她又很需要“心情酒吧”的盈利,所以才如此保留着,但这又能怎样呢?
我和乔野千里迢迢的赶来,终究还是扑了一场空。我早就和乔野说过,一个存心躲着他的女人,是不可能让他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