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急忙谢过,她娘俩又来给田姜道别,田姜起身还礼,看了眼沈庆林,想想终道:“至贤者不能逾,至洁者不能污,彼诫仁者,性之而非假也,安之而弗强也,动与仁俱行,静与仁俱至,盖无往而不存,尚何以择为哉!假以时日,侄儿修成至贤至洁者,不用理你二叔之言就是。“
沈庆林吃了一惊,还未待魂转,见她已在授三房之子沈庆宇、之女沈蓉的拜礼,只得随何氏往门外走。
待出得院子,何氏奇怪的问:”你二叔母满口之乎者也,说的是甚麽?“
二叔母同他说,最有贤能者不被超越,最清白者不被玷污,其无需借外力而成,亦不受外力之迫,行动坐卧、言谈举止已然大贤大德,哪里还需择地而居呢。
沈庆林不曾想二叔再娶一房妻室,竟又是满腹锦绣的才女,年纪还那般的小......。
何氏看他脸色怔怔地,捺不住推他一把:“在发甚麽痴?”
沈庆林这才敛神敷衍:“只是一些劝慰的话。”又道:“不过二叔所言极是,晚间请母亲替我收拾箱笼,明日我就宿读国子监去。”
何氏丧夫后,把这一子看得极重,此时想到将许久难见,再思量他的仕途前程,便把一腔酸苦难舍的滋味抑下,盘算起旁的事来,此处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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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田姜奉茶见亲结束,已至暮时,沈老夫人苦留她吃过晚饭再去,崔氏笑道:“二嫂在这里用饭,二叔回去恐要见怪,等这阵子新婚热络劲过了,母亲在请二嫂陪饭未为不可。”
沈老夫人听后,自己也笑了:”这倒是我拎不清。“伺候侧旁的丫鬟婆子也抿着嘴笑,田姜脸颊泛起红晕,适实告辞。崔氏送她出了院门,又挽胳膊热情的聊两句,这才眼送着不见人影方回来。
房里沈老夫人半倚在榻上,一个丫鬟在替她捶腿,一个丫鬟托着荷叶式茶盘,盘内摆个青瓷小盏,正滚滚冒烟气儿。她上前捧过青瓷小盏,走到榻沿边奉上。
沈老夫人接过吃了,才让崔氏坐,并问可是有事?
崔氏小心翼翼笑道:”也无太大正事,昨日里给二叔操持婚事,媳妇连夜里将各项收支细表成册,因着数目可观,想着还是知会母亲一声为宜。“
沈老夫人”嗯“了,崔氏从袖笼里取出帐册,翻开说:”二叔此次婚事仪程规礼做了全套,除鼓乐者鼓、还有“抬轿”、“提灯”、“赞礼”、“高照”、“旺相”、“厨司”、“喜婆”等有百人多侍候,府中皆供早时肉面,中时酒饭,夜饭由工食钱一百文代,或摆六至八碗为一席。其中鼓乐者十五人,工钱每人给一银,另给司乐封赏、纳喜钱,合银二十两。厨司者二十人,除工钱每人五百文,整设喜筵百席,另给厨司封赏,合银十五两;做事者五十人,每日工钱四十文.........。”
沈老夫人蹙眉打断她的话:“倒不必说的这般事无俱细,只需告诉我名目执事人合计工钱及各类买办合银额度即可。”
崔氏将帐册翻至最后一面,仔细看过道:“一百五十名目执事人合计工钱五百两,各类彩绸爆竹、饮食器具及河鲜肉菜粮油等采买合银一千三百两,再加杂余其它,共计二千银不足。”
沈老夫人凝神微默,沈二此趟婚事规模浩大,是有些糜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