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绝不可能!”
郭业果断地否定了庞飞虎的臆断,斩钉截铁地说道:“多赤罗此人的性子本来就是睚眦必报,本来就对我欲除之而后快,哪里会如此轻易放手撤兵?再者,黄河帮的弟兄毁了他们的粮草,他焉能咽下这口恶气?最最关键的是,虽然他们此番粮草已断,但是我们的伤亡惨重他也是看在眼里。他们坚持不了几日,可我们又能坚持多久呢?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只有攻破格尔木城,才是他们的最终活路。纵是他看不出来,难道那个吐蕃国师鸠摩智会看不出来?”
“嘶……”
庞飞虎下意识地抽了口凉气,惊疑道:“按照大人的意思,他们不仅不会撤兵,而且还会加快进攻的节奏?”
郭业冷笑道:“不加快进攻节奏能行吗?要不撤兵重新筹集粮草,要不就等着五万兵马活活饿死。别忘了,近在他们眼前的格尔木城不仅兵力大大弱于他们,还有充足的粮食可以解决他们的口粮。换成你是多赤罗或者国师鸠摩智,你会选择五万兵马灰头土脸的撤兵呢?还是选择破釜沉舟,一举攻破格尔木?”
“当然是选……”
庞飞虎话未说尽,但是心中显然有了答案。
郭业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过他们如今的情况虽然兵力远远超于我们,但因为粮草断绝的缘故,也只有最后一战的能力。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守住最后一战,顺利撑到二牛求援归来,我们就算大功告成了。只不过二牛那边迟迟还未有音讯,所以我们也悬得很啊!”
无形中,郭业流露出了自己的担心。
庞飞虎问道:“大人,以你估计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展开最后一次攻城?近乎五万兵马全兵压城,唉,真的很悬啊!”
郭业闻言不由一阵苦笑,道:“老庞,你真当是诸葛再世,孔明复生不成?我若能掐会算猜得出他们会选在什么时候动手,前夜奇袭又会中了多赤罗那狗犊子的埋伏?不然,不然,也不会……唉,可惜了黄河帮和骑兵营的这些阵亡兄弟。”
庞飞虎知道郭业又开始缅怀起那般阵亡的兄弟,也不再劝慰,轻声自顾嘀咕道:“既然粮草断绝,又有五万兵马连吃带嚼,肯定撑不过这三天。不行,我得回去跟康宝、童虎他们知会一声儿。”
随即,他拱手冲郭业说道:“大人,你好生调养尽早恢复,我先回去再好好安排一番守城之事。”
郭业低声称道:“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
庞飞虎嗯了一声,调头转身就急急冲出了房门。
房中,唯有贞娘静静地陪在郭业身边。
郭业伸手将贞娘的柔荑握于手中,轻声叹道:“贞娘,早让你随二牛离城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格尔木城如今风雨飘摇,危在旦夕,说句不好听的,守城只能拖延一时,城破乃是迟早的事儿。这城门一破,吐蕃豺狼进来城中,你又如何自处啊。唉,悔不该带你来吐蕃,害了你,害了你啊!”
“不,大官人莫要这般说,这一切都是奴家自愿的。”
贞娘摇头轻声辩解了一句,脸上陡然浮现一股决绝之色,双目泛彩望着郭业,一副坚定的口吻说道:“若是城破,大官人殉国,奴家怎会独活?清白之身岂容豺狼虎豹亵渎?届时,奴家自会准备三尺白绫,黄泉路上,自有奴家陪伴大官人,此志不渝,终生不悔!”
郭业握着贞娘的娇小柔荑,听着她说出这番话时,被自己握着的小手已然紧紧成拳,决绝到底。
如此刚烈痴情女子,此生得一,夫复何求?
突然间,郭业的脑中又浮现出两道倩影,一个是冷艳逼人的吴秀秀,一个是刁蛮任性的康芷茹。
不知她们现在过得可好呢?
一经想开,思念之情顿时涌上心头,一发不可收拾。
不行!!
郭业心中萌生一道信念,我不能死,我一定要好好活着,往后还要和她们,和贞娘,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美满小日子。
咕噜~
郭业的肚子突然发出一声闷响,很是煞风景不争气地腹鸣了起来。
饿了!
贞娘闻之,顿时转悲为喜,扑哧一声轻笑道:“大官人饿了呢,奴家这就去给你熬点稀饭,大官人好生休息,奴家去去便回。”
说话间,将娇小柔荑从郭业的大手中抽离开来,匆匆小跑出了卧房。
郭业尴尬地摸了摸肚皮,也是一阵傻了。
抬头望窗,不由又是一番自言自语道:“老子饿了,不知多赤罗也饿不饿呢?嘿嘿,你个鳖孙,粮草被毁,现在该是暴跳如雷吧?气吧,怒吧,你越是不淡定,老子活下来的机会越大。”
“你妈的多赤罗,鹿死谁手,未尝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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