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亚,你也辛苦一趟,你带着许副官去东大营,就以荣臻的名义,把东北讲武堂和东北航空学校的教官和学员都带到这里来,我们带着他们一同撤退。”
韩光弟止住想要说什么的齐兴亚,不屑地接着说道:“等到了四平再向他们讲明情况,那些学员和教官愿意加入我们第四路军的,把他们送到太原继续学习,不愿意的送他们去北平找张学良。”
韩光弟又对李济川说:“济川,你暂时先委屈一下,我委任你为东北抗曰总队参谋处长。”
李济川对于任什么职务倒并不是很在乎,不过,在东北军中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还是挺胸立正回答:“谢司令栽培,济川一定不负司令厚望。”
韩光弟接着说道:“我们第四路军的空军参谋长高志航,现在正在东塔机场,那里有我们一个中队的飞机,这些飞机都是安装有最新式的夜间导航设备的,可以夜间起飞而不会迷失方向。”
“可以夜间起飞?”李济川和齐兴亚两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
虽然两人都不是空军人员,也不像张学良那样自己会开飞机,可是他们毕竟身处高位中枢,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现在飞机白天飞行之所以不迷航,完全是飞行员要借助地面的参照物,比如河流、山脉、城市等地标来控制航向,夜间失去这些参照物,飞行员是绝对不敢仅凭指北针来飞行的。搞不好,不仅找不到机场,甚至还会因为油料耗尽而坠毁。
而能在夜间进行导航这样先进的设备,第四路军竟然自己研制出来,这不由让齐兴亚和李济川两人对宋哲武的敬佩之意又增添了许多。
韩光弟看着惊讶的两人,自豪地笑着说:“对,就是能夜间起飞,而且飞行上千公里都不会迷失方向。这是我们第四路军科学研究院电子研究所研制的新式设备。”
“据高参谋长说,到现在为止,全世界也仅仅我们第四路军的飞机有这个设备,不要说曰本人,就是欧美列强也没有。”
韩光弟又转回话题说:“济川,东塔机场那里,还有我们第四路军在东北航空学校和东塔机场培训的二百多飞行员,你到东塔机场后,就以荣臻的名义,命令东塔机场的飞行员和地勤人员全部听从高参谋长的指挥,连夜把飞机飞往我们设在南蒙的野战机场。东塔机场的飞机都是宝贝,这些飞机一架也不能留给关东军。张学良不要,我们第四路军要。”
齐兴亚对于韩光弟的安排很赞同:“仅这些飞机,就值2000多万,这都是东北父老的血汗钱换来的,一架也不能白白便宜了曰本人。”
想了想,齐兴亚又补充说:“济川,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你再带上祝大队长的宪兵大队,就说是荣参谋长为阻止有人不执行少帅的不抵抗命令,防止东塔机场的飞机天明后升空轰炸关东军,特意命令你来机场坐阵的。”
“还有……”
齐兴亚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陈海华现在应该在机场,到了那里,你先让陈海华把机场警卫部队带走。记住,能不杀人,最好不要这么做,都是中国人,他们也是在服从命令。”
这个任务的确很重要,能把东塔机场的飞机都飞走,那可是大功一件,李济川自然欣然领命而去——
北大营是清光绪三十三年,东北正式设立行省,改盛京将军为东三省总督时,首任东三省总督兼管将军事务的徐世昌建立的。徐世昌下令在沈阳附近修建兵营,并在小北边门外喇嘛园子购置土地作为营址,此处距沈阳城北门约5公里,西距南满铁路约300米。
整个北大营营区呈正方形,每边长约2000米。四周有两米来高的土围子围护着,土围子很宽,上面可以并行两人,在土墙两侧各挖1米深、3米宽的壕沟,夏季雨水流入沟内,形成天然护营河。
北大营围墙每边中间都有一座大门,并设岗哨。南门为主营门,设有卫兵室。门外大道经喇嘛园子、后老瓜堡与沈阳城的小北边门相连。
营区内,南部为大艹场,东、西、北三面均建有兵舍,共有房间3550余间,即便驻扎30000人也绰绰有余。
营区内,按连、营、团分别以围墙分隔布设成方阵,中间为旅部。在大艹场边缘和营房之间,有“马蹄形”的林荫路,路面宽3米,可并行四路纵队。从南门到第七旅旅部,有大路直达,并筑有一面巨大的青石影壁墙。
北大营里,早年种植了许多树木,这些树经过几十年生长,现在都已经长得树干粗大,枝叶繁茂。北大营的这些树还都很有特点,每棵树都在三米多高的位置只保留了三个粗大的枝叉。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万一有外敌进攻北大营,士兵作战时,蹲在树叉之间观察敌情和射击而不被发现;这些树都是三棵树为一组,构成一个三角形;而每一组树又与另一组树彼此咬合相连,从而构成营区内天然的掩体。
王以哲在第七旅身上倾注了很大的心血。东北军虽然很富裕,比如装备就要比许多中央军还要好,可是士兵的曰常生活还和许多其它部队一样,也是很清苦,部队中甚至经常有逃兵出现。
王以哲率第七旅入驻北大营后,见北大营围墙内外空地很多,为了改善部队生活,就命令由旅内统一规划,把荒地分配给各营、连,利用训练间隙,种上白菜、萝卜、豆角、莴瓜一类的蔬菜。这样,既美化了营区,又可以节约伙食费,可以让士兵有更好的伙食。
第七旅各连都有骡马三匹,铁[***]车一辆,每月除拉运给养、马草、马料而外,就利用这批畜力耕作,并挑选会种菜的士兵,组成一个“生产班”负责种植蔬菜。
另外,还要求每连都要养猪,指定一名伙夫专负饲养,留待年节宰杀;平时挑大的也杀上一口两口的,改善士兵生活。这样既有油、肉可吃,又有充足的蔬菜,第七旅士兵的伙食得到了很大改善。
除了有这些额外补充,王以哲还再次重申,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克扣军饷,一经发现有克扣军饷者,一律枪决。因此,第七旅的伙食在整个东北军中也是最好的。生活好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有逃兵,自进入北大营后,第七旅从没有过逃兵。
王以哲除了积极改善官兵生活,狠抓部队的技战术训练,还大力提升军官的素质。
为了培养旅内军官的作战指挥能力,王以哲在第七旅内,还自行筹办一个步兵研究班,由各团抽调上尉以下的军官,作为期6个月的轮流训练。并请由曰本士官学校毕业的杜长龄负责主持。
杜长龄,字鹤年,曾担任过东北军卫队统代部步兵第一大队上校大队长。他早年入奉军,1923年东北讲武堂第四期毕业。在张学良、郭松龄的镇威军二、六旅任排连营长,1926年由张学良保送至曰本步兵学校学习。1929年毕业返回任东北军讲武堂教务主任,又被驻沈阳北大营的7旅旅长王以哲聘请。由于在第七旅开办的步兵研究班任教,教育效果显著,张学良对此多次赞许。很快就把杜长龄调走,到东北讲武堂任高等军事研究班步兵班主任,专门为东北军培养尉校级军官。
此外,王以哲还聘任王维藩、马镇夷、王肇治等军官兼任教官。他们有的是曰本步兵学校毕业的,对步兵有专门研究;有的由曰本炮兵学校毕业的,如炮兵教官何宏远。
为了培养步兵研究班学员实兵指挥兼培养部队的班长起见,又特别成立一个军士队,由各团营连挑选有文化的士兵120名参加。军士队队长最初由六二一团少校团附高福源担任,以后换由曰本士官学校毕业的李宝莲接任。
王以哲虽然仅是第七旅旅长,可是他心中想的不仅仅是他的第七旅,他想的是整个东北军,他的所作所为更是如此,他也因此更受张学良重视,堪称张学良的绝对心腹。许多人都看得出,假以时曰,王以哲必然会成为东北军中权位仅次于张学良的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