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国栋来到一楼的临时会客室,等在会客室里的三个人都站了起来,张亚飞为萧国栋逐一介绍。40多岁身材瘦高的是美国驻汉口领事卫理,一个脸色有些苍白憔悴的年轻人叫伊安.柯蒂斯,另一个中国人是领事馆翻译。
萧国栋请三人坐下,问领事卫理:“领事先生,请问,您此来有什么事情?”萧国栋一直认为卫理这次来,是保安军的士兵同美国的洋行或者侨民发生了冲突,如果是这样,他还真做不了主,还得请示宋哲武。虽然他知道宋哲武对在中国胡作非为的情况很痛恨,对日本人更是恨之入骨,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中央是不愿意这里节外生枝的。
卫理微微向萧国栋一点头,用虽有些生硬但还算流利的汉语说道:“尊敬的参谋长阁下,我们此次冒昧前来,确实是有事情要打扰贵部,我这里有一份北平燕京大学校长给贵部宋哲武将军的一封电报,麻烦请您立刻转交。”说完,接过翻译从随身皮包里拿出的电报,递给萧国栋。
司徒雷登在电报中说,伊安.柯蒂斯是他的老朋友美国柯蒂斯飞机公司老板格伦.柯蒂斯的长子,一直在菲律宾负责向亚洲各国推销飞机,去年接到桂系的订单,购买80架二手飞机,柯蒂斯公司没有符合他们要求的飞机,伊安.柯蒂斯答应帮助他们联系。正巧英国一战后为了对付印度爆发的反英起义,当时派往在印度地飞机。在战后有一批封存不用了,价格非常便宜,伊安.柯蒂斯认为这些飞机用在欧洲肯定是不行的,不过在亚洲还是性能不错的。所以,在征得桂系购买飞机的人同意后,就由柯蒂斯公司出面买下来。这主要是因为中英两国在27年刚刚发生“一三”汉口惨案,中国强行收回了英国在汉口的英租界。两国关系现在很紧张。
伊安.柯蒂斯在印度英军的封存飞机中发现,英国一战后期的DH-10轰炸机性能、技术指标、维护保养都很好。而且数量也很大,共有210架。因为在英国该型飞机已经不生产,英军更全面停飞了该型飞机,驻印英军一听有人要买,立刻对伊安.柯蒂斯大献殷勤。这款飞机已经停产,也就是说它再也飞不上蓝天了,可是因为是英军国防军事资产。而且刚刚服役不到一年一战就结束了,国防部里没有人敢把这些花费了纳税人数百万英镑地、有些还是崭新的飞机扔掉,没人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即使每年要花费巨额资金进行维护。可是如果卖出去就不同了,哪怕是低价甩卖,毕竟收回一些资金,而且还可以节省大笔保养费用。因此,英军很爽快地以20万美元地价格。把210架飞机和大量备件交给了伊安.柯蒂斯,要不是远在本土的国防部非要定出这个价格,驻印英军还会低些。所以驻印英军还很不好意思地送给伊安.柯蒂斯几十吨燃油,因为他们终于把这个包袱甩掉了。加上佣金、大量的备件和几十吨航空燃油,还有运费,伊安.柯蒂斯开给桂系的价格是45万美金。这笔生意伊安.柯蒂斯能赚10万美金。应该说伊安.柯蒂斯还是比较厚道的。
现在按照合同,伊安.柯蒂斯把首批12架飞机运到汉口,可他却找不到桂系跟他接洽的人。而且现在这里正在打仗,伊安.柯蒂斯知道买他飞机的是现在中国政府所说地叛逆,这些飞机是他偷运进来的,一旦被发现只能被没收。可他也不能运回去,运回去不要说运费打水漂了,关键是他现在急需要收回资金。他的父亲,柯蒂斯飞机公司老板格伦.柯蒂斯刚刚倾全力收购了他的老对手莱特航空公司,公司现在更名为柯蒂斯-莱特公司。一跃而成为全美最大的飞机制造公司。因为收购的原因。现在公司资金非常紧张,正在逐步收回在海外的资金。要知道现在的新公司固定资产也只有七千八百万美元。这20多万美元可不是小数目。所以一急之下,就找到了美国驻汉口领事卫理。卫理也没有办法,不过好在这个卫理在北平领事馆呆过,同司徒雷登很熟,也知道他同这个第四路军总指挥宋哲武很有交情。卫理知道中央军很快就要打过来了,不敢怠慢,立刻通过驻北平领事馆给司徒雷登发去急电。
司徒雷登接到电报,一见是自己老朋友地儿子有事,马上就发来了这封电报。他在电报中认为宋哲武要想在当今中国有所作为,力量还不够,因此有一支自己的航空队是很必要的,希望宋哲武能买下这十二架飞机。
萧国栋也很想有保安军自己的飞机,那样保安军可就真是一支强军了,可是他认为保安军现在还不具备有自己飞机的条件,不过这是司徒雷登给宋哲武的电报,他是不能做决定地。
萧国栋看完电报,对卫理和伊安.柯蒂斯说:“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需要请示我们的宋哲武将军,我想你们不介意等一会吧。”卫理微微欠了一下身,微笑着说:“有劳萧参谋长了,我们很愿意等一下。”“参谋长阁下。”一直没开口的伊安.柯蒂斯用英语有些焦急地喊住萧国栋。旁边的翻译几乎是同声翻译出来。“请参谋长阁下转告宋将军,我还有198架同样的飞机、大量备件和几十吨航空燃油,如果他能全部买下的话,我只要35万美元。请相信我,我就在我父亲的飞机公司里长大,这些DH-10轰炸机绝对是一款非常好飞机,他买下来一定不会后悔的。”卫理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小柯蒂斯看来是真急了,连做生意的规则都忘了。
自 萧国栋带领部队去武汉后,宋哲武也没闲着,蒋介石要他统帅杨腾辉、李明瑞两部阻止韩复榘进入武汉,一定是他得到了情报。这个时候是决不能放韩复榘进入武汉的,如果蒋介石和刘峙地部队进了武汉,他倒是可以放他过去。
李明瑞还要明天才能到,忙了多半宿,才把杨腾辉师和第二师地两个团的阻击阵地布置好,他自己带着警卫旅驻守孝感城内。
刚刚躺下想要休息,又被副官梁璧叫了起来,2日凌晨3点收到冯玉祥明码通电,西北军支持中央讨伐桂系,命令韩复榘率第三路军10万大军南下武汉,消灭桂系乱党、乱军之新军阀。宋哲武苦笑着看完冯玉祥地通电,还没等放下,梁璧又送来蒋介石的电报,告诉宋哲武,韩复榘明晨出兵,经孝感直趋武汉,要宋哲武务必阻第三路军于孝感。
宋哲武思考了一会,命令梁璧派人通知杨腾辉,韩复榘明日出兵,这才重新躺下休息。
早上6点,刚睡了两个小时的宋哲武又被叫了起来。萧国栋来电,部队已经控制汉口、汉阳两地,一师三团已经按计划到达朱家河一带。看着萧国栋的电报,宋哲武放下心来,武汉的事情基本搞定了。亲拟了一份电报,告诉萧国栋,武汉事宜一切按计划办理,要催促高宗宝快速进军,尽快赶到朱家河统一指挥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