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若是觉得累，不妨早些退下，官场沉浮几十年，想必也腻味了。”

慕煜尘见庄舒蓉眉宇间也略染疲惫之意，想了想，便这么说了。

庄舒蓉一笑，“习惯就没什么了，这么早就退下了，也不知道能去干什么，你爸估计还是有上去的机会，我也得给他做好后盾。阿尘，前些天，我刚跟你爸说起你，这些年，还是得感谢你的理解……”

“妈，这些事你不必说，我都明白。盛世也不需要你们帮衬，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就行。其他的事情，我都能处理。”

庄舒蓉听着，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低头喝了口茶，又继续道，“夏夜她朋友的事情，我听说了。夏夜也是个心思缜密细腻的人，所以也没有拿这个事情来问我。古凌莎回到Z市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

庄舒蓉说这话的时候，一双锐利的眼眸一直盯着慕煜尘那张清俊的面孔看着，努力的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什么，然而，看了许久，却也没有看出他的一丝外露的情绪。

“我知道这件事一直都是你的心结所在。阿尘，这五年多过去，我们大家心里都是沉淀着这么一个沉重的包袱过着，备受煎熬的，也不仅仅是你。对于凌天的不幸，我表示痛惜，但是我更是心疼你。你把他当成是你的兄弟，但是人家也未必把你当成他的兄弟，你这个大哥做得很好，很关怀体贴，这个是好事，但是你想过没有，有些事情，你去成全了，也未必是好事。”

庄舒蓉叹息道，顿了顿，才继续，“你从小就懂事内敛，跟你爸的性子很像，一向也不用我跟你爸操心，比起你，我跟你爸更多的心思是放在凌天跟凌诗他们兄妹两的身上，反而是疏忽了你。从某一个程度上讲，作为父母，我跟你爸，却是有些亏欠你的。可是，对于凌天……”

“好了，妈，别再往下说了。”

慕煜尘已经猜测到庄舒蓉接下去的话题，便是忍不住截断了她的话，眼神一抬，定定的看着庄舒蓉，“关于凌天过去的种种，就不要再说了，纵使他再有千万般的不是，现在也不在了，我不想再计较那么多。不管愿不愿意去承认，那场车祸，我也需要负一定的责任，这一点上，我从来都不会推脱，我承认，当初是我让阿豹他们追击的。”

庄舒蓉听出慕煜尘语气里的那一丝不平静，眼神暗了暗，沉默的看着脸色阴郁的慕煜尘片刻，说道，“古凌莎没有死，这个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当初没有见到她跟齐峰的尸体，我就一直怀疑，是当初跟夏夜举行婚礼的时候才知道她一直都呆在洛杉矶。”

慕煜尘也没有隐瞒，他倒是知道，庄舒蓉其实也很护着他，至少，当初知道慕以南让他跟古凌莎定娃娃亲的时候，几乎跟慕以南撕破脸皮，一身硬气的跟慕以南说，她庄舒蓉的儿子，绝对不会成为豪门联姻的牺牲品！

对于这一点，慕煜尘自然是感激她的，若不是有她如此铁手腕的维护，他恐怕缘分也就止于古凌莎这个女人的身上。

依稀记得，小时候，这个古凌莎似乎还是经常到慕家小住的，而他当时已经留校，而且也很排斥这些小女孩的，所以每次一听说这古凌莎在这边住下，他多半也就是跑苏辰跟周子墨那边去了，倒是凌天跟她接触得多一些，也难怪他们能成为好朋友。

庄舒蓉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杯子一搁，“跟夏夜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我也看到古凌莎了，跟当年的模样没有太大的改变，但是她现在给我的感觉，城府很深，心境恐怕也跟当初不一样了，而最主要的是，她是齐启明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