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晓飞愣了一下,真想一脚把刘大头踹地上,心说都什么时候还跟我开玩笑?在看守所里当大师傅,那不就是煮白菜土豆、蒸窝窝头的吗?
可看刘大头的样子也不像是有意开玩笑,看来他就是这样的人。
钟晓飞苦笑一下:“行啊,能把他约出来吗?”
“没问题。”
刘大头取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看守所吃饭早,估计他这会也该下班了。”
“老贺,老贺!出来吧,我老板请你喝酒。”刘大头对着手机嬉皮笑脸的喊,喊完之后,放下手机对着钟晓飞笑:“放心吧,他绝对到,他听到酒,就跟猫闻到腥一样。”
果然,只用了十分钟,一个酒糟鼻子,头顶半秃的中年人就走进了宾馆大门,不过他对宾馆大门好像有点畏惧,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向里面张望,不敢抬脚走进来。
钟晓飞和刘大头就坐在一楼,老早就看见了他,刘大头赶紧站起来冲他招手:“老贺老贺!看什么呢?这边。”
看见刘大头,中年人松了一口气,大步走了过来,咧嘴笑:“我还以为你骗我呢?我要是敢骗我,我扒了你的皮!”
“怎么会?我刘大头是那种人吗?”
刘大头得意洋洋,大约觉得能在这么高级的宾馆里请朋友喝酒,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少吹牛!对了,你在拉面馆欠的那28块钱什么时候还啊?人家老板都跟我要了好几次了……”老贺不满的撇嘴,坐下就要账。
“咳咳……”刘大头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使了一个眼色:“来,老贺,我给你介绍,这是我老板,飞哥。呵呵,飞哥可是有钱人,几十一百万在他眼里根本不算钱。”
“你好。”钟晓飞淡淡微笑,礼貌的握手。
“哦哦,你好。”老贺满脸堆笑的和钟晓飞握了一下手。
“老贺,我陈哥关在你那,你帮我照看了吗?”刘大头说。
“那还用问吗?今天晚上我多给了他一个馒头。”老贺说的很正经。
“那昨天你没多给吗?”
“昨天没,昨天馒头不够……”老贺不好意思。
“我草!你太不够意思了!馒头不够就能亏待我陈哥吗?……”刘大头一拍桌子,气的瞪眼。
“我怎么不够意思了?”
两人居然要吵。
钟晓飞苦笑不得,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你们别吵了,听我说两句好不好?”
“行,飞哥你说。”刘大头立刻住嘴了。
钟晓飞给老贺倒了一杯啤酒,笑问:“你在看守所几年了?”
“我呀,有七八年了吧。”老贺回答,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相貌清秀,白白净净,说话还带三分笑,看起来很和气,但眉宇间的英气和那种从容不迫的淡定,却让老贺一点都不敢小看。
老贺虽然只是一个蒸馒头的大师傅,但他眼力一向都不差。
“认识所长吗?”钟晓飞把啤酒放到老贺面前。
“认识。”
“那你知道他家在哪吗?”钟晓飞问。
“这个……”老贺犹豫了,四十多岁的他,虽然读书不多,但生活历练丰富,是个老油条了。从一进门他就知道,刘大头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都是为了看守所里的陈墨而来的,现在年轻人打听所长的住家,不知道会不会惹出麻烦呢?万一惹出麻烦,连累到他,那他不就糟了吗?
见老贺犹豫的样子,钟晓飞不多说,伸手拉开身边黑包的拉链,从里面取出一叠钱放在老贺的面前:“带我见到所长,这钱就是你的!注意,是今天晚上12点之前,过了今天,明天可不算。”
“哇!”
老贺还没有说话,刘大头已经惊讶的张大了嘴,眼睛盯着那叠钞票,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整整一万块。
老贺也张大了嘴,盯了眼前的钞票,咽了一口口水,然后点头:“嗯,那我试试吧。”
十五分钟后,老贺带着钟晓飞和刘大头来到了万江区的一个普通小区里。
“我们所长家住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所长现在一定在这里。”到了12号楼的楼下,老贺指着楼下停着的一辆绿色丰田霸道,得意洋洋的笑。
钟晓飞没说话,抬头看看眼前的楼。
这是一楼普通的六层单元楼。时间是晚上的8点,夜色漆黑,小区里万家灯火。
“这车是你们所长的?”刘大头问。
“嗯。霸气吧?”
“是挺霸气。你怎么知道你们所长在这呢?”刘大头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