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龙火(17)(1 / 2)

圣者 九鱼 1919 字 2022-10-06

圣者们投掷出的力量震撼着天地。

格瑞第的身躯在光明与黑暗中四分五裂,这个曾经统治与威慑了一整个国家,数以万计的施法者,以及她的子女与后裔的古老的红龙就这样死去了,她大概没有想到过自己的结局竟然会是那样的匆忙与仓促,即便是她的后裔,也不由自主地陷入到了茫然之中,龙血就像是暴雨那样倾泻在每个人的身上,连同着能够溶解钢铁的胃液,将不曾受到防护的皮肉骨骼腐蚀殆尽,龙裔们向天空伸出手臂,就像是仍然再向格瑞第祈祷那样,但没有人会去回应他们,善神们的圣者只是发出了一声叹息,而恶神们的圣者却对那些绝望的灵魂垂涎三尺。

巫妖在识海中屏息静气地感受着,正如他所说的,这还不是结束,格瑞第强韧的灵魂已经抛弃了她的敌人,她的身躯以及她的后裔,在哀悼荒原捕捉到她之前逃走了曾经的不死者并不意外,即便是没有魔法的凡人,当他们有着一个顽固的理念的时候,他们也会去到到他们想去的地方的,施法者们更甚,他们在离开生者的位面时,哪怕不是灰袍,也有可能成为一个仍然保持着理智与智力的幽魂。而格瑞第,她是被自己的贪婪蒙蔽住了双眼,堵塞了耳朵,但如果说她没有为自己留下一条退路就算是快要死在蜜酒与女人的怀抱中的凯尔门也不会相信。

异界的灵魂并不能看到巫妖的微笑,虽然他们这些小蝼蚁还不至于被有意针对……但是,你知道的,什么叫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且现在他们不是在护城河里,而是被格瑞第捞上来摆在甬道里了!地面化作了熔岩,天空流动着闪电与飓风,而岩壁伸出了无数干枯的手臂,龙裔们的哀叫声越发疏落,而米特寇特迷惑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深深地感到畏惧他记得这个黑发的弟弟在被找寻回来,刚刚进入格瑞纳达的王都的时候,力量尚不足以与奥斯塔尔对抗,而现在呢,只过去了不到十年,他已经强大到了可以在圣者的战斗中庇护自己以及另外一个人不,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给了米特寇特一种异样的违和感,毕竟米特寇特还记得,自己父亲最小的一个儿子,在走出术士塔的时候还是个危险(对于格瑞纳达人,尤其是龙裔,这无疑是一个夸赞)的术士,而当他第二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却成为了一个衰弱而有着一些天真的法师,也许他并不知道,在最初的时候,除了凯尔门与凯尔丝,他的敌人远比他以为的要多得多。

米特寇特因为羞愧而低下头来,因为他无疑也是被他成功欺瞒过的人之一。米特寇特甚至曾经怜悯过这个弟弟,因为他注定了要被舍弃哈,但看看吧,被舍弃的是谁?是骄傲的龙裔们,是格瑞第的红龙双子,是他,而不是这个黑发的异类无尽深渊在下,如果他可以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米特寇特想,他一定会找寻所有能够被找寻到的机会杀死克瑞玛尔,为了后者的轻蔑与嘲弄,他发誓他会的,以流动在他体内母亲的血。

很显然,格瑞第的失败已经让她失去了一个信仰者,虽然他原本的信仰就不怎么坚定。

格瑞第的灵魂向格瑞纳达飞去,在失去了躯体之后,她反而感觉到异常的轻盈与放松,哀悼荒原的风始终在追逐着她,但她相信自己能够再一次化险为夷就像之前的无数次,虽然她这次失败了,失败的非常彻底,不但失去了巨龙艾欧的馈赠,还失去了原先拥有的巴尔神格,但她相信自己能够从这片肮脏的泥沼中重新爬起来。

几乎是转瞬之间,格瑞第就看见了环绕格瑞纳达王都的陡立的高峰,这些曾经栖息着巨龙的山峰如今只剩下了空荡的巢穴,微薄的遗憾从格瑞第的思想中划过,没一会儿就消失了,她用已经不存在的鼻子嗅闻着,搜索着新王的踪迹他就在她的宫室里,在最大的厅堂里。

“你为自己选择了一个好地方。”格瑞第低声道,她的声音不再能够被生者听见,当她庞大的身躯从街道上掠过的时候,商人们只能感觉到一股阴寒的微风穿过他们的身体。

新王坐在龙骨宝座上,格瑞第在愤怒之前先露出了笑容,当然,每只红龙与龙裔都会对权利充满了兴趣,并且思索着应该如何杀死占据着高位的人,不过新王之前始终伪装的很好,他有些任性,有些暴躁,有时候还会有意违抗或是拖延格瑞第的命令,但他唯一没有做过的就是表现出对格瑞纳达这个曼妙佳人的兴趣龙牙,龙爪与龙刺都曾经属于他,但除了龙刺是被格瑞第交给奥斯塔尔的之外,龙牙与龙爪都是新王漫不经心地打发给米特寇特与凯尔门的。

格瑞第的灵魂在厅堂里落下,她有意显露出自己的身形,灵魂状态的巨龙比她拥有的血肉之躯还要巨大,单单她的头颅就充填了厅堂的二分之一,并且笼罩在灰黑色的火焰与白色的烟雾之中,只有金色的眼睛仍然是明亮的,它们跳跃着,就像是黑夜之中的火焰或是星光。

新王在看到她的时候一下子从龙骨宝座上站了起来,“母亲?”他迟疑地喊道。

“就是我,”格瑞第说,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毫不犹豫地撕碎这具身躯中的灵魂,取而代之,但她更想要看看新王失去所有希望的凄惨神情:“我回来了。”

“您……”

“是的,”格瑞第说:“我的状态不是很好,我亲爱的孩子,你应该发觉了,我已经脱离了生者的躯体,我现在是一个幽魂。”

新王露出了愉快的表情出现和消失都快到让人无法确认它是否有过的那种,但格瑞第捕捉到了。“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他颤抖着声音说,真不知道是因为欣喜还是伪装的悲痛。

“当然啦,”格瑞第恶劣地逼近他,“我需要你的身躯,”她咂咂舌头,“当然,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新王的脸色猛地变了。“我不明白……”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想我卑微的身躯是无法承受……”

“不不不,”格瑞第简直就是兴高采烈般地说道:“你知道,所以你才会拒绝我的血,如果不是我一直注视着你,亲爱的,你大概会把每一杯珍贵的血液倒进阴沟里。”

或是地精的粪便里。新王在心里说。

“在看到富凯的时候,”格瑞第继续说道:“你一定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