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楚璃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双亮如星空的眼睛，即使在那张脏的看不本来面目的脸上，也如宝石般绚丽，将她整个人都衬得明亮了起来。特别是她冲他挤眉弄眼的时候，楚璃就觉得这世上大概再没有哪个姑娘有她这般大胆了。

是的，云瑾甚至可以大胆到公然指责他，旁人或许不知，但慕尘然是知道的，他楚璃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然不知为何，听云瑾强行瞎掰那些歪理，看她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坑蒙拐骗，楚璃非但没感到厌恶，竟还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活气，认真活着的气息。那么努力，那么真实。哪怕是她在说谎，他也觉得比很多人实在。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任何一个女子是像云瑾这样的，能把自己的欲望说得理直气壮，道理还一大堆，歪理邪说中居然还能被她强行挑捡出几分道理来。那套“名节论”要是被书院的授课先生们听到，怕是个个都要气出病来。

慕尘然震惊地看着楚璃嘴角越来越深的笑意，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楚璃诶，从来都喜怒不形于色的寡清腹黑璃世子，今天居然会没事偷着乐。

这可真是令人惊讶，嗯，惊悚啊。

“子，子羡？”

慕尘然刚一开口，楚璃脸上的笑容就瞬间消失了，快得让慕尘然怀疑自己的眼睛。

“子羡，你刚才是在笑？”

楚璃拢了拢衣服：“睡吧，天色不早了。”

“不是，我问你刚才是不是在笑？”

楚璃合目养神：“那丫头还不知道你我的身份，上山后你就去跟杨执事打声招呼吧，下次再吃烤肉，让她调出她说的那酱汁来尝尝。”

慕尘然见楚璃明显是不打算理自己了，无可奈何地也和衣躺下：“知道啦，先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董贵妃的人再说，让她去厨房倒是便宜了她。”

两人不再言语，周围风吹动树林发出沙沙的声音，从林中闪出一个黑衣人，为他们一人盖上了条薄毯。慕尘然翻了个身，随意挥了挥手，黑衣人立刻消失在了丛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