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追查

陆霆昭只是一言不发的听着，对他来说，杨甄所说的一切都不过是富丽堂皇的借口而已。

“所以你觉得，若北的性命是比不上那么一笔钱吗？”陆霆昭居高临下的看着痛苦的缩在一起的杨甄，并无半点怜悯之前。

“不是的，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而且当时我做的手脚其实影响并不大，若北他本来是可以逃过一劫的。可谁知那天偏偏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若北还是因为我，出了事。”

杨甄说的其实是实话，虽然他拿了柳若水的钱，但是他也不想真的害死自己的朋友，所以下手还是留了余地的。他甚至侥幸的想柳若北并不会有任何意外。

可最后，事故还是毫不留情的发生了。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活在愧疚当中。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就会不停的出现柳若北的样子，质问他为什么要害死他。

杨甄一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天拼命的麻醉自己一切都是天意，不能全都怪他。凭着这么一点自私的想法，他才一直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这就是你的苦衷吗？”陆霆昭觉得自己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同时他也无比的为柳若北感到不值。

那个正值青春大好时光的柳若北，就这么被埋葬了时光当中。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是在狡辩，我也没有想否认所有的这一切，只是一直没有勇气将这些事情说出来而已。”杨甄从痛苦的回忆中抽离出来，稍微冷静了一点。

其实他知道，他一直在等着有这么一天，一切的真相被拆穿，这样他就不用再惶惶不可终日了。此时对陆霆昭全部坦白了之后，他反而觉得十分的释然。

说出来了之后，一切才是真正的过去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愧疚中度过，这样一来我也算是解脱了。我并不想抵赖，你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虽然我知道这一堆对若北的死来说都是不值一提，但是就当做是我对他的一点补偿吧。”

杨甄垂下了头，他现在甚至不敢再去看陆霆昭一眼。只能无比卑微的，说出了自己内心最后的一点想法。

陆霆昭在来之前，是有想将凶手千刀万剐的心的。可此时看着杨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有的想法也都烟消云散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恻隐之心这种东西他觉得自己是从来不会动的。但现在他却觉得，他能知道真相就已经足够了。现在他能给长眠于地下的柳若北一个交代，也能让他瞑目了。

“我没什么好处置你的，一切都交给警察。”陆霆昭看了杨甄一眼，又接着说，“不过你这一辈子，都别想逃脱良心的谴责。”

杨甄沉默的听着，觉得这是自己最好的结局了。

“多谢。”杨甄几不可闻的对陆霆昭道了一声谢，陆霆昭连离都没有离他，拨通了公安局的电话。

“希望这次你能值得信任，不要跑了。不过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将你抓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