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犹豫了又犹豫，还是大着胆子轻声道，仿佛是怕惊扰了站在落地窗前抽着烟低头沉思的男人。

“陆……陆总，那个，那个要不要我把门窗打开通通风？”

陆霆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纹丝不动，显然没有听到助手对自己说的话。助手几番试探后，都没有换来陆霆昭的一丝一毫的反应，索性也就放弃了。

轻手轻脚的打开门逃了出去，只等慢慢的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之后，助手这才如蒙大赦一般大口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自己如果还在那个仙雾缭绕的地方再多呆哪怕一秒，自己都怕自己会忍不住直接晕厥过去，真不知道陆总这是又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而办公室里的陆霆昭却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就连手中的香烟就已经燃至自己的指间都没有丝毫的感觉。

一双曾经盛满柔情的眼睛里现在满是不敢置信和空洞，就这么若有所思的盯着窗外一成不变的高楼大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陆霆昭的桌子上，赫然摆着一个被拆开的档案袋，而旁边无规则的散落着几张文件。很显然陆霆昭刚才在看这些文件的时候内心的极度不平静，要不然也不会容许自己将一份文件翻阅的如此凌乱。

而仔细看去，每一张纸上都在反复的出现柳若水和柳若北的名字。

正是陆霆昭刚刚收到的关于柳若北一事的最新调查进展。

陆霆昭经历了从刚刚将调查结果拿到手时的喜悦，翻阅中的不可置信和愤怒，以及现在久久无法散去的失落和失望。

自己任是百般想象，也没有办法猜出自己恨了、恼了这么多久的杀害柳若北的凶手，居然是柳若北临死时托付给自己的柳若水？！

自己这么多年对柳若水的宠溺，甚至因为她和默默之间曾经产生的不可磨灭的隔阂，都竟然是喂了一头白眼狼？

陆霆昭虽然现在面上的表情淡淡，似乎并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但实际上陆霆昭的心里已经是千疮百孔。自己刚刚翻阅这份文件的时候，就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自己的心头上，任凭怎么喘息，都没有办法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陆霆昭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周围已经落满了烟头，默默不喜欢自己抽烟的，被发现了又要挨说了，然而陆霆昭伸手去推窗的动作却是猛地一滞。

默默？！

陆霆昭一下子九联想到了郁默之前种种奇怪的举动，一股更大的不安向他笼罩而来，默默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而一旁的郁默却丝毫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完全沉浸在给母亲报了仇的喜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