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没管下面众臣议论纷纷。
他安静的看着信。
虽然早就已经查出了郁思林就是当年陷害了白毅宇,此番边境之上出现的叛徒。
但是真正看到了往来的通信时,他才惊觉这人到底藏得有多么的深,他做的事情,又有多么的恶劣。
饶是皇上,也是震怒不已。
他猛的将信纸拍在桌案上,冰冷又沉怒的目光落在了郁思林的身上,眼中带着威严。
“郁思林,当年你身为白毅宇的副手,却设计陷害于他,你可认罪?”
郁思林的嘴上还被布堵着,皇上直接下令:“让他说话。”
边上的侍卫闻言上前扯开堵住他嘴巴的布。
郁思林的嘴巴得了自由,顿时低低的咳嗽两声。
然后他抬头看向皇上,又或者该说,他看向的是皇上手中的信件。
那些信中写了什么,他心知肚明,这个时候,不管他认或者不认,那些都是铁证,并着地上的这些炸药,都是能够将他钉死的证据,所以郁思林没有开口。
皇上也不在意他开不开口,继续道:“当年白毅宇出事之后,你弃文从武,最终在疆场之上闯出一番名头来,受封游击,可你去疆场却并非为了能够建功立业,而是为了更好的出卖大苍。”
“你在军中窃取机密,告诉敌国,数次造成我大苍战败,死伤无数,这些您可都认?”皇上越说越愤怒,将手中的信纸阳寿一丢。
霎时间,纷纷扬扬的信洒落在地,背后,是皇上冷怒的眼。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们既然找到了这些,我认不认罪,又有何区别?”郁思林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沉沉的。
“除了信上这些,你可还做过别的事情?”皇上沉声问。
郁思林冷冷一笑,倒像是洒脱,“就算做过,皇上觉得我会这么老实的说出来吗?”
这句话,无疑承认了之前皇上问的两个问题,都是他做的。
一时间,朝堂之上炸了锅。
毕竟当年白毅宇的事情闹得多大的,那么出色的人却做了叛国贼,让朝堂上下都是震惊不已。
当年不是没有人心生疑惑。
毕竟白毅宇是整个大苍大名鼎鼎的人,如果真的是那种做奸细的,应该会很低调很不引人瞩目才是,可偏偏白毅宇不是啊。
当年不是没有人疑惑过白毅宇一案有问题。
可偏偏当时证据确凿,而白毅宇又不见踪影的,被冠上了畏罪潜逃的名头,这才有了当年天才成罪臣一事。
眼下二十多年过去,事情终于真相大白,众人想到已经废了一条腿的白毅宇,不由得唏嘘不已。
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白毅宇已经死了,如果知道了,就更该叹息了。
“来人,将他拿下,交由三司会审,一定要将他的嘴给朕撬开,朕倒想看看,他内里到底藏着多少龌蹉。”皇上怒道。
“是。”
当即便有人应了,上来要拿郁思林。
郁思林听到皇上竟然命三司审他,知道他是万不可能逃过这一劫了,眼中冷光闪烁,随后他毫不犹豫的咬破了嘴里的毒牙。
“不好……”
离他最近的侍卫惊呼一声,当即去抓郁思林的下颌,然而却还是迟了一步。
只见郁思林瞪大了眼睛,嘴角流出血来,面上顿时发黑,却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侍卫捏开了他的嘴巴,看到了他嘴里一片血红,最终冲着皇上道:“启禀陛下,犯人已死。是属下等人看管不利,没有发现他嘴里还藏了毒丸,请陛下责罚。”
一众侍卫跪在地上请罚,而皇上却是面色铁青。
最终,皇上冷声道:“人已经死了,责罚又有何用?你们且退下,做好你们自己分内的事情,争取将功补过。”
“多谢陛下开恩。”众多侍卫谢恩之后,抬着郁思林的死尸离开了大殿。
殿中气氛沉闷,皇上看向刑部尚书,吩咐道:“郁思林的事情交给你去彻查,一定要彻查此事,免得背后还有人藏着。”
“是,微臣明白。”刑部尚书应了。
皇上这才看向邵南初,道:“白毅宇已死,他的后人虽被牵扯到叛国案中,眼下真相大白,朕会恢复他们的声誉,也会给与补偿,你觉得如何?”
众多朝臣闻言顿时吃惊。
皇上本就掌控生杀夺予,竟这般正经的问邵南初的意见,可见他对邵南初的看重。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复杂。
看来哪怕邵南初的手中没有实权,但是他依旧是不可小觑的。
众人这么想着的时候,邵南初已经云淡风轻的应道:“但凭陛下做主。”
皇上看着邵南初脸上的云淡风轻,心中不由得好笑。
别以为他不知道,邵南初对白秋落的感情深到了什么程度。
大抵跟他对兰妃是一般的吧。
想要细细的捧在手心里呵护,想要时时刻刻都能见到,想要与之共度余生。
可惜的是,眼下他的兰妃已经没了,可他的心上人却好好的在他的乾清宫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