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棱两可的答案,让林氏有点失望,溪草反问。
“胡小姐呢?什么时候能听到她和谢司令的好消息?”
林氏眼珠一转,笑道。
“如今都时兴自由恋爱了,何况我们大小姐这样强的性子,就是大帅和太太,也拿不了她的主意,我们做姨太太的,只比下人强些罢了,哪里能够知道。”
“五姨太说笑了,看您身上戴的翡翠珠串,就知道必然是深得大帅宠爱的。”
五姨太得意地摸了一下脖子上的翠珠,又有些嫉妒地看了眼身旁安静的六姨太,半真半假地道。
“在六妹面前,我哪里敢谈宠爱二字,大帅和大太太,哪一个是好伺候的?我们这些姐妹,不过夹缝求生存罢了,哪里比得上六妹,别看现在不言不语的,在大帅跟前却最得宠,总能帮咱们大小姐吹吹枕头风,所以大太太和大小姐谁都容不下,却唯独不挑剔你。”
溪草闻言,忍不住看了六姨太一眼,难怪胡金瑜维护六姨太,看来她深得父亲器重,这位宠妾也出了不少力。
美丽的六姨太性子腼腆,对这样暗含机锋的话,显然应付不来,闻言十分局促。好在有人过来邀请她跳舞,算是解了围,她便朝溪草点了个头,起身走了。
五姨太看着六姨太袅娜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在我跟前装什么傻,当真一点手段都没有,当初是怎么嫁进帅府的?小妖精!”
似乎意识到在溪草一个外人面前抱怨不妥,五姨太很快笑着转移了话题。
说话间,谢洛白也到了,他披着黑呢斗篷,昂首阔步走进来,身高傲人,眉目如画,马上就成了全场焦点,特别年轻小姐,投来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倾慕,小声交头接耳。
“那就是谢洛白,从前听说他的名号,我还以为他凶横得不得了。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翩翩佳公子,胡大小姐真有福气!”
“再怎么英俊,他也结过一次婚呢!”
“那又怎么样?如今的大军阀,哪个不是一堆姨太太?哪像他离了婚,就是孑然一身,不知道胡大小姐怎么想的。换作是我,早就点头了。”
“你想得美!你就是想,谢洛白也看不上你!”
溪草站在人群中,听着周遭叽叽喳喳的讨论,看着集光华于一身的谢洛白,走到胡金瑜面前邀请她跳舞,胡金瑜微笑,很赏脸地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她很快压下异样的情绪,重新堆起笑容,转头和五姨太攀谈。
而于此同时,谢洛白的目光也越过胡金瑜的脑袋,朝她投来。
这死丫头,见他和别人跳舞,居然如此无动于衷。
他恨很地想着,握着胡金瑜的右手,下意识紧了一下,胡金瑜诧异抬头,却见谢洛白的目光并不在她身上,她偏过头去,露出个莫测的笑容,假装毫无察觉,继续与谢洛白共舞。
五姨太和溪草闲聊了一会,突然笑道。
“我不会跳舞,沈小姐也不跳,咱们干坐着也是无聊,不如出去走走,如今帅府后院的红梅花开得正艳。”
溪草自知身份敏感,胡金瑜或许还是认为她是谢洛白和胡家联姻的绊脚石。
她心中自然是警惕五姨太的,但却欣然答应,很想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谢洛白虽然和胡金瑜谈话,余光却扫见溪草起身同胡家女眷离开了大厅,他借口去取酒,给随行的何湛使了个眼色,何湛会意,悄然跟了过去。
帅府的红梅花有花匠打理,开得果然极好,一簇簇嫣红傲雪吐艳,姿色更胜桃李,溪草看着果觉动人。
五姨太不失时机地道。
“沈小姐如果喜欢的话,可以折几支回去插瓶。”
这种美,倒和梅凤官气质十分契合,想必他会喜欢,如果能折一支放在他病房里,倒可以给他解闷,溪草于是点头道谢。
五姨太马上道。
“那沈小姐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屋里取剪刀和花瓶,马上就回来。”
溪草目送她的背影离开,眸光微沉,她刚才分明看见红梅林外有女佣经过,五姨太为何不使唤女佣,要亲自去取?
身后红影摇曳起来,溪草立刻回身,摸向大衣口袋,那里头藏着枪。
可她很快就放下了戒备,梅林深处,是何湛扭着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走了出来。
她微觉惊讶。
“怎么回事?”
何湛一脚将那个男人踢得跪倒。
“二爷不放心胡家人接触少夫人,所以让我跟过来看看,果然发现这人鬼鬼祟祟藏在梅花林里,当场被我擒拿了。”
溪草大概猜到五姨太想干什么了,她见男人肩上衣服沁血,估计是和何湛搏斗时受了伤,便抬起脚猛地踩上男人肩膀,她穿着高跟鞋,鞋跟嵌入男人伤口,他呜地一声痛哼。
“你老实交待,五姨太叫你干什么?否则我就把你当作刺客,一枪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