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个传统守旧的闺秀,汪文洁还以为又土气又无趣。若是早知道是这等品貌,他定会亲自去雍州结亲,怎可能现下才和她相见?
“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云卿小姐比我想象中还要合乎心意。”
明明汪文洁态度斯文有礼,可溪草却觉得和他说话非常不舒服,溪草冷冷道。
“没有记错的话,令尊已经退了婚。我与阁下已无关系,还请汪公子注意分寸。”
“据我所知,聘礼与求婚书我父亲并没有收回……”
见少女俏脸紧绷,汪文洁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转过话题。
“好,既然云卿小姐不愿提过去,那我就不说了。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这次楼总统除了黄特派员之外,还派了汪某作为副手一同前往。今日黄翁被潘大帅请去打猎,汪某不爱打杀,便到金城居打发时间,刚刚看到小姐的仆从拿了黄翁的照片,便冒昧前来,还请云卿小姐恕汪某的唐突。”
“原来如此……”
行猎可不是一日就能来回的,好巧不巧,黄国维偏生在今日被潘代英弄走了。看来潘代英夫妇除了派探子跟踪自己,对她可谓严防死守,如此倒不能让汪文洁走了。
溪草挤出一个笑。
“既然汪公子是黄特派员的副手,还请坐。”
汪文洁也不推辞,选了溪草正对面的位置落座。
“云卿小姐这次前来,想必是为了谢司令。只是汪某不明白,你之前说的与潘夫人合作是为何意?”
溪草再度纠正他。
“还请汪公子注意称谓。”
汪文洁转动着手中的茶盏,声音中带着笑意。
“你手上并无婚戒,与谢司令顶多算是订婚,这叫少夫人,恕汪某叫不出口。”
汪文洁外貌清隽,身上书卷气极浓,眼镜片后的眼神温润无害,仿佛你无论和他说什么,他都是好脾性。
溪草一拳打在棉花上,也再懒得计较这个称呼,逐绕回正题。
“实不相瞒,我曾和潘夫人相商以物换人一事。我的意思是坐普通火车出了西北地界,再把那件东西交给黄特派员,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可潘夫人似乎并不满意,她提议把东西交给潘大帅,然后西北派出飞机,由黄特派员送我们夫妇一起回雍州。”
溪草特别强调“我们夫妇”几个字,她执起茶盏,浅浅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我就不明白,明明楼总统派的是黄特派员来冀城处理此事,潘大帅却执意先得手那件东西。即便那件东西是经黄翁之手送到总统之手,潘大帅的功劳也不会少,他却执意亲手交付,是不信任我呢,还是不信任黄特派员呢?”
“云卿小姐,你这是挑拨离间。”
汪文洁看了看手腕上的瑞士手表。
“云卿小姐,我不妨放开了说。淮城的总统先生,想要那件东西,一来是为了打压华夏日益雄起的军阀势力,避免别用用心之辈借机生事;二来,如今日本人在东北起事,公开销毁那件东西,也是摧毁日本人和前朝傀儡的手段。可以说,这件东西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真的是如此吗?”
溪草才不信他的鬼话。
“据说汪公子留洋时学的是法律,果真好口才。如若如此,我想楼总统定然不会为了一个象征符号浪费精力,为了我和谢司令的安全,恐怕那件东西还是重新送回雍州或者蓉城更好一些。实不相瞒,就在我上飞机的那一天,雍州沈氏和蓉城谢氏,已经达成了联盟。若这个‘象征意义’能在今后发挥作用,我与谢司令无论结果如何,也不算白来西北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