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车里坐定，欧文·雅各布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阿伦，你和艾瑞克·威廉姆斯联系过了吗？”
“当然，”阿伦·萨尔玛西点头，道：“明天中午。在马里布尖角庄园，艾瑞克·威廉姆斯邀请我们一起吃午餐。”
欧文·雅各布有些急切：“明天中午，现在才上午十点，你为什么不约在今天？”
阿伦·萨尔玛西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嘿。欧文，放松一点，你已经飞了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总要休息一下，你不会想要这种状态下去见艾瑞克·威廉姆斯吧，而且。我们总要再商量一下那份计划，这很可能是我们的最后机会了，一旦错过，我们十年来的辛苦很可能就要付诸东流。”
听到好友这么说，欧文·雅各布也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一路开车来到圣莫妮卡的一间酒店，阿伦·萨尔玛西已经欧文·雅各布和他的助理安排好了酒店房间，简单地洗漱一番，欧文·雅各布来到阿伦·萨尔玛西的房间。
阿伦·萨尔玛西让欧文·雅各布在沙发上坐下，转身去冲咖啡。
欧文·雅各布刚刚坐下，就被茶几上的一本《财富》杂志吸引了目光，因为杂志封面上是一张艾瑞克在电影片场的抓拍照。拿起杂志，欧文·雅各布发现杂志里夹着一张书签，好奇地随手翻开了那一页，却是一片介绍萤火虫集团的文章。
欧文·雅各布随意瞄了几眼，很快被内容吸引了过去。
阿伦·萨尔玛西走过来，注意到欧文·雅各布专注的神色，小心地将充好的咖啡放在旁边，安静地在另外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新的一年开端，无数媒体都在回顾过去展望未来。
对于财经类媒体来说，每当新的一年到来，便是它们对上一年度各项经济数据进行统计排名的密集时刻。而去年频频上演各种大动作的萤火虫集团，无疑是美国广大财经媒体关注的焦点。虽然萤火虫还没有公布去年第四季度财报以及全年度财报，但凭借前三季度的数据披露，《财富》杂志预计萤火虫集团1994年的年营收很可能达到180亿美元，年度运营净利润同样将在15亿美元左右，同时，萤火虫去年还有两笔重大的非运营收入，剥离纸媒资产的15亿美元以及拍卖迪斯尼动画部门的25亿美元。凭借这种强大的盈利能力，萤火虫已经将好莱坞排名第二的时代华纳集团抛开，成为名副其实的传媒巨无霸。
耐心地等待欧文·雅各布将文章看完，阿伦·萨尔玛西说道：“是不是非常惊讶？”
欧文·雅各布点头。道：“超过100亿美元的现金储备，25亿美元的自由支配现金流，真难以想象，好莱坞竟然也能产生盈利能力如此强大的企业。艾瑞克·威廉姆斯今年才25岁吧？”
“是啊，不过，这个年轻人简直就是为了创造奇迹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就像去年年底被媒体热炒的维多利亚的秘密年度大秀，艾瑞克·威廉姆斯为了运营维多利亚的秘密这个品牌，半年时间在那场豪华内依秀里花掉了2000万美元。原本很多人都以为这2000万美元的支出只能在维密品牌增值和产品销售利润中赚回来了，但维密大秀发行录像带之后却突然销量爆发，每盒29.9美元的录像带预计能卖出2000万盒，仅此一项就能为艾瑞克·威廉姆斯带来3亿美元的收入，随后，艾瑞克·威廉姆斯将维密大秀节目版权退还给LTD，又拿到了价值2亿多的股权，”阿伦·萨尔玛西有些感慨地侃侃而谈道，他显然做了很多准备工作，了解了不少关于艾瑞克的资料。
欧文·雅各布同样有些唏嘘。不过，他今年已经六十二岁，算是历经世事，虽然感觉震撼，心绪倒也不会太过于激荡。
两人喝完一杯咖啡，聊起了正事。
阿伦·萨尔玛西将准备好的材料递给欧文·雅各布，道：“这是详细的计划书，你先看一下吧。”
欧文·雅各布翻阅着手中的资料，FCC不久前刚刚举行了面向老牌电信公司的频谱牌照拍卖，对于这些已经拿到A、B段牌照的老牌电信公司来说。高通的影响力非常弱小，根本无法左右这些老牌电信公司使用哪一种移动通信技术，因此，高通从一开始就将主要目光放在了C段牌照上。
相对于A、B段牌照只是简单地供给有限的几家公司。拥有无数竞拍者的C段牌照拍卖，竞争无疑将非常激列，将来那些付出了高昂代价拿下频谱牌照的中小电信企业在实际发展中，肯定会追求更加经济实惠的移动通信技术。相对于GSM技术，CDMA在网络建设成本和频谱利用效率上都有着很大的优势。
高通一开始的最坏打算是，一旦CDMA技术被所有老牌电信运营商抛弃。高通就努力从C段牌照获得者那里争取商用机会。
不过，在艾瑞克表达了对高通的兴趣之后，高通的合伙人之一阿伦·萨尔玛西很快产生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他们计划从艾瑞克这里得到足够的资金支持，然后一口气将所有C段牌照全部吃下，然后以捆绑CDMA技术的方法将这些频谱牌照以比较低廉的价格‘批发’给中小电信运营商，这样，哪怕CDMA技术在主流电信运营商那里一败涂地，凭借在C段牌照范围内的推广，CDMA技术依旧能够占据三分之一的移动通信市场。
阿伦·萨尔玛西说道：“我已经注册了一家名叫Nextwave的公司，只要能够从艾瑞克·威廉姆斯那里拉到资金，我就放开高通这边的事务，专心经营NextWave，为抢下所有C段牌照做准备。”
欧文·雅各布放下手中的计划书，虽然阿伦·萨尔玛西语气里充满了期待，但他很清楚，这位老伙计和自己一样，在这件事上，其实都没有什么底气。
因为有着私下的默契，A、B段牌照的竞争并不激列，但FCC依旧拍卖出了总计37.5亿美元的天价。如果想要在拥有大量竞争者的C段牌照拍卖过程中将所有频谱牌照全部吃下，至少需要准备相对于A、B段牌照两倍的溢价，这个数字保守估计也需要40亿美元。
犹豫了片刻，欧文·雅各布问道：“阿伦，你觉得艾瑞克·威廉姆斯有多大的可能会为我们提供40亿美元的支持？别忘了，现在整个高通，连4亿美元都不值。”
支持一家市值不足4亿美元的公司去执行一项40亿美元的庞大计划，在大部分人看来，都是只有疯子才会做的事情。
虽然已经准备好了一套经过反复商议的措辞，但实际上，无论是欧文·雅各布还是阿伦·萨尔玛西，心里都没有任何底气，之所以强行拿出这样一份有些不切实际的计划，也完全是因为，高通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
“既然艾瑞克·威廉姆斯主动接触我们，那这次我们肯定能够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支持的，或许，艾瑞克·威廉姆斯能够帮助我们游说一家主流电信运营商接受CDMA技术也说不定。至于这份计划，”阿伦·萨尔玛西安慰了欧文·雅各布一句，同时也在安慰自己，然后，他看着那份拟好的计划书，脸上也露出淡淡的苦涩笑容：“至于这个，如果尝试一下，或许有1%的成功几率，但如果不尝试，就什么都没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