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得已,顾南苓就是再不情愿,还是从另一边上了车,朝着顾南笙冷声的问道:“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不过一个养女而已,又在得意什么!”顾南笙手里正燃烧着的烟头,几乎都要戳到顾南苓的脸上,趁着后者不断后退满脸恐惧的时候,他这稍稍收敛了一些,恶狠狠的瞪着眼,语气很凶的说:“我这个时候找你,自然是因为我妈的事。”
顾南笙话音刚落,顾南苓就猜到他要做什么了,她下意识的不想插手,可顾忌着顾南笙如今狰狞的模样,又不敢拒绝得太强硬,只能楚楚可怜的眨巴着眼睛,委屈的说:“哥,你这真的太为难我了!我在这个家里是什么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以为,大哥他肯听我的话吗?”
见顾南苓还算上道,顾南笙凶恶的表情,又收敛了一些:“你放心,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我还找了其他人去说情,你,只要在顾南苓踌躇不定的时候,适时的说点好话,表示了一下你的支持,这样就够了!”
“这有用吗?”顾南苓还有些犹凝不定,毕竟,这件事闹得有多大,顾南骁有多生气她都知道,顾南笙说得这么的轻描淡写,她只觉得他就是在坑自己。
“有没有用,你试试就知道了!”顾南笙撇了撇嘴,侧眸瞥了顾南苓一眼,警醒的语气,淡声的说:“这件事,一定要上点心,要不然,我别的本事没有,但让你嫁给潘俊廷那个废物的本事,还是有的!”
说罢,无视了几乎瑟瑟发抖的顾南苓,他不耐烦的就摆了摆手:“好了,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你走吧!”
以往的顾南笙,小奸小恶也有,但最多也就是告告状,恐吓一番,像今天这样的,还真没有过。
顾南苓有些诧异,不明白如今的顾南笙怎么都性格大变了,但想想很有可能是因为潘玲玉出事而悲伤过度的缘故,顾南苓也不敢过多停留,忙不迭的就离开了。
直到回到大宅,她的心情还久久的无法平静下来,站在那空旷无人的大厅里,她默默的发了会儿呆,又低头看了眼腕表,沉吟了许久,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上楼,推开了书房的门。
她本以为,顾南骁会和白天那样,一个人守在书房里面暗自发呆,却没想,竟然扑了个空。
还以为顾南骁是去休息了,顾南苓接着又敲了敲顾南骁卧室的门,结果,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顾南苓很是意外,她蹙着眉头下楼,刚好就迎上了正要进来的陈管家。
似是看出了顾南苓的着急,陈管家立刻便解释道:“大小姐,您是要找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吗?他们刚刚接电话出去了!”
“啊?”顾南苓惊讶的瞪大眼睛,下意识的问道:“这么晚了,他们去哪了?”
陈管家朝顾南苓看了一眼,顿了一下,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祠堂。”
此时此刻,夜晚九点五十三的时分,本应该是万籁俱寂的时分,可顾家的祠堂里,却是一片的灯火通明。
庄严肃穆的祠堂里,顾家家族的族长,有资格的老人,稀稀拉拉的坐了一大片,而其中最为醒目的,却是一对一黑一白的年轻人。
“南骁。”年老的族长沉眸盯着顾南骁的方向,拧着眉,些许无奈的目光落到顾南骁的脸上,沉默了一会儿,却还是开口劝道:“南骁,你真的一定要让她死,根本不肯给她活命的机会吗?她,毕竟是你的长辈啊!”
“长辈?若在古代,她这进门的外室还要给我母亲下跪叩拜的,她算什么长辈?”顾南骁握紧了夏初心的手,他的眸色,冷沉得很。
没想到,他是真的没想到,害死父亲的真凶终于被揪出来了,可首当其中跳出来反对的,却是顾家的族长,是自己的父亲以前每年赞助了大量金钱,费心费力养起来的一行人。
“南骁,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现在的心情肯定很沉重,很难受,但现在毕竟是特殊情况啊,她怀孕了,怀的是你父亲的孩子,你血脉相连的弟弟啊!”族长眉头紧蹙,苦口婆心的说道。
顾南骁的眸色,又是微微暗了一下,他倒是没想到,潘玲玉竟然这么幸运,竟然在这么个关头怀上了身孕。
可是,当听到这个话题,他的眼里,除了惊讶还有厌恶,再也没有其他,他冷着脸,毫不妥协的说道:“若想要她死,我有的是办法让她死!”
是的,毕竟,弄死一个还未发育长大的胎儿,方法简直太多了,是吗?
不怪他残忍,怪只怪,这个孩子眼神不好,投生在了潘玲玉这种女人的肚子里。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很能干!”碰上了一个硬茬子,狠角色,族长哪怕是族长,也不敢对这个一向都名声在外的顾家子孙说狠话,只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有些试探的说道:“可是,南骁,你到底要替你父亲考虑一下啊!你父亲还在的时候,一直都想要个女儿,却一直都没成功,可我想,若他活着的话,他肯定也很想留下这个孩子,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