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伍胥退了回去,才发现发出警讯以及传召的是元帅身边的云修。
“怎么,藏头藏尾,不敢让人看到你的相貌?”他露出厌恶的神色。
“元帅口谕,”云修全身都裹在黑袍里,“此处交由我全权指挥!”
“你说什么?”伍胥大怒,身周浊气蒸腾。
“这是命令,”云修抬起眼皮,“还是说,你有把握扭转局势?”
伍胥扭头看了一眼,手下鬼兵溃不成阵,他就算再蠢,也明白离战败只有一步之遥。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感觉似乎才刚刚开战,就几乎被敌方击溃,和昨天完全不同。这一种难以招架的感觉,让他心底愤怒急速酝酿,只想大开杀戒。
但是,葬送二十万鬼兵,他这鬼将的位置也就坐到头了。
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再煎熬也必须忍耐。
他死死盯着云修,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如果你不能扭转局势,我就拧下你的脑袋!”
云修根本不在乎他的威胁,因为对他来说,他是早就该死的人。
他抬头望了一眼空中战况,冷冷道:“传我命令!”
……
赵云见没追上伍胥,便停下来观望。他不确定发出警讯的人究竟什么底细,贸然冲过去,对战局并没有帮助。
他一面催促武岩等人加快收割,一面观察着伍胥和那人的交谈。
交谈并没有持续很久,敌阵将崩,却始终未崩,在伍胥咬牙吹响讯号时,他的心底浮起一丝不安。
突然,敌军的空中部队摆脱了修士的纠缠,俯冲下来,目标赫然是重甲阵。
它们的速度快如闪电,庞大的双翼展开足足有三丈,当一大群这样庞大的怪鸟俯冲下来时,简直可以用遮天蔽日来形容。
武岩反应虽然迅速,可他一人之力哪里挡得下来那么庞大的一群,在击杀数只怪鸟后,重甲阵无可避免的出现了破绽。
那些怪鸟似乎知道盾甲兵会举盾抵挡,纷纷伸出利爪,直接将他们抓起来,飞上高空再摔落下来。
重甲军阵的链接出现了空虚,敌军的行动突然变得迅速而高效,趁隙而入,始终处于无敌状态的重甲被撕开一个缺口。
这个缺口如同堤坝上的蚁穴,重甲迅速溃败,轻步卒也遭到了波及,敌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扑,联军死伤惨重。
仅仅一个动作,就将局势扭转过来,伍胥看得眼花缭乱,竟是暂时忘记了愤怒。
云修面无表情地看着,各种指令如行云流水一样传出去。正面感受,才能深刻感受到修罗鬼兵的强悍。
强悍的地方不仅仅是它们的个体战斗力,还有它们那坚韧无比的神经,以及不会恐惧的心,天生就是杀戮兵器,才能在这样的颓势下迅速重整并反击。
反倒是伍胥这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鬼将,因为烙印在本源里的欲望才刚刚诞生,并不能很好驾驭,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除了高端战场,作用还不如一个鬼兵。
联军方,赵云向着空中部队喝道:“不要管它们,杀进去!”
修士们对他的手段十分信服,各色法器法决的灵光乍起,落入修罗鬼兵之中,很快就出现了死伤。
双方的空中部队都放弃了对方,开始对陆地进行大规模的收割。
联军虽然迅速扳回了气势,但其实,还是焦狱方占了优势。因为直到方才,焦狱大军还是只有被屠杀的份,这才一个转眼,就变成了势均力敌。
夜流苏抬手击杀一个鬼兵,扫了一眼纷乱的战场,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无力感。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领兵作战了,但个体的实力在没有绝对碾压的情况下,对战局的影响其实很微弱。
事实上,苏伏手下多数将领都有过这样的感觉。
赵云大概是其中的佼佼者,因为他的记忆是由苏伏给予的,尽管是不自觉的,但其中有很多其实是苏伏自己的想法。
也就是说,苏伏记忆中的赵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他就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在败给赵天刀之后,他就想通了一个道理:世上或许有人理所应当追求个体实力的强大,但我不需要,也不应该去追求。
他的念头转动,冥府正要开启时,从敌军后方突然传来“隆隆”的滚动声。
争斗双方百忙之中偷瞥一眼,不由亡魂直冒,只见一个宫殿那么大的石球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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