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赵云马上发现自己错了!
这贯彻他修道以来全部信念的一击,在角羚王面前,什么都不是!
幽光同鬼城一齐如冰雪消融,这一幕惊呆了所有妖。不是因赵云弱小,而是角羚王身上狂涌的威压,那是极为接近妖帅的威压,止差临门一脚,便能突破!
原来角羚王一直隐藏实力,就连他的下属都不曾发现,这需要多深的心机,方才在这最后时刻爆发。
严世光眼见赵云被对方身上爆发出来的妖力吞噬,心都跳到嗓子眼上来,强自镇定方才没有喊出撤退二字。
“大王万岁!”
沉默数息,欢呼漫山爆发,敌方主将灰飞烟灭,这无异于一枚定心丸。
角羚王收了弯刀,止悬空冷漠俯瞰万妖,便与紫城大军无尽压迫。
欢呼过后,便是剧烈反扑,飞角山的妖兵仿佛要将方才受到的压制与憋屈尽数倾泻,紫城大军节节后退。
那严世光剧战之中,渐渐挪到武岩身侧,大声道:“此时不撤,悔之晚矣!”
赵云一死,大军军心涣散,处于惊惧之中,若再强攻,士气一旦溃散,必然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紫城大军首次出战,若遭此大败,必是一道难以洗刷的耻辱,他们这些将领,没有一个能逃过责罚,撤职都只是最轻的。
这时花音甩开一个高手过来,指着他的脸,劈头就骂:“严世光,你这个贪生怕死的懦夫!若想做个逃兵,尽去好了。我止问一句,你对得起城主栽培与重用么?紫城什么好的宝贝不是用在你们身上?紫城第一战,我等宁可战死,也绝不能像丧家犬一样逃亡!”
严世光被这一激,红着脸,梗着脖子:“老子提议撤退是为紫城考虑,这两万兵若有损失,对紫城影响有多大,你一个从来不领军的娘们,懂个什么?”
“你说甚么?”花音气急。
“不撤!”武岩黝黑的好像岩石一样的脸庞,没有一丝动摇。
两人皆是一怔,严世光喘了两口粗气:“好!你们以为老子想退!打出生娘胎起,老子就没打算回去,今日便看看谁能杀我!”
“弟兄们!紫城自诞日起,就有无数恶意。但你们,乃至你们亲属,加入紫城之后,可曾受到一丝委屈?十年了!紫城为我们遮挡风风雨雨十年,也到了我们回报紫城的时候,拿出你们胆魄,我们是什么?对,我们是妖,我们是妖皇陛下的子民,我们骨子里的血,生就与陛下一样,永不向任何敌人屈服……”
武岩突地一跃至山崖顶上,遥遥与角羚王对峙,并高举双手呼喊:“握紧你们的兵器,那是紫城千辛万苦打造出来,是为了让我们杀敌吗?不,并不是,那是让我们保护自己。现在,拿出你们的勇气……”
“渴望罢!渴望鲜血罢!胜利终将属于紫城!”
谁也想不到,平日沉默寡言,半天憋不出两句话的武岩,会爆发出如此振奋妖心的宣言。
“永不屈服!”
紫城大军哗地发出狂喝,并爆发出无上的悍勇,直将那数个飞角山高手都逼退,有几个甚至被围攻成重伤。
“哼!”角羚王冷冷盯着武岩,“乖乖受戮便罢了,既还要挣扎,便教你尝尝甚么叫作生不如死!”
他复取弯刀远远投射,两柄弯刀咻地一声拖动残影,嗤嗤两声,眨眼便划过武岩两只手臂。
鲜血顿时激射!
角羚王残忍一声,心念又一动,那弯刀并没有回到他手中,倒像赋予了灵性的飞剑,化作两道灵光闪耀,每每那光划过武岩,其身上便会出现或深或浅的伤口。
武岩跟不上灵光速度,自然无法闪躲,没有多久便成了一个血人。角羚王欲要武岩体会甚么叫作凌迟的痛苦。
然而,他那岩石一样的脸仍旧没有一丝动容,他知道自己绝不是对方对手,于是盘膝落座,捻了一个古怪的法印。
说古怪,倒也并非真的古怪。单这法印而言,只是稀松平常,哪怕路边见个和尚超度亡魂,念经时候,也会作这个法印。
因为它叫般若法印,佛门一切有为法,印诀总纲的起手印。
武岩出身应囚黄氏,他却不会应囚黄氏所有族人都会的天赋神通《金玉璧》。后来他机缘巧合之下,读了些佛门经义,无意中领悟‘报身通’。
这‘报身通’施展时,身有橙黄金光闪耀,如同钟罩,像极了金玉璧。于是他跑去向他母亲报喜,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母亲一眼就认出来是佛门神通,这才是他被赶出应囚的真正缘故。
他心中深恨报身通给他带来的苦痛,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施展过,亦不曾提过。今日此时,关乎两万大军生死存亡,紫城荣誉,他不得不揭开这道尘封已久的伤疤。
哗地一声,金光腾地闪耀,将其身上血迹尽消去,其捏着般若印,双眸紧闭,好似一个开了光的石佛像,在这黑夜之中,格外醒目。
两柄弯刀划过金光,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却再不能伤他分毫。
底下紫城大军见此,更是奋勇冲杀,将飞角塞的妖军节节逼退,已有妖兵不得不挤入要塞。
角羚王见状,嘿然一声冷笑,双手一招,弯刀回到他手上。遂将双刀相合,一阵灵光闪耀,这弯刀不知是何材质,居然融合成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