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二朵,各表一枝。
沉佛恶地,佛门递了战书之后,便于核心地列阵。前次战损,佛门几乎没有死伤多少门徒,是以阵列仍旧完整。
相比之下,妖族就显得凋零,杂乱一些。三万应囚主力被打散在各部,一万飞翼军更是遍布整个军阵。
两方于恶地核心对峙,累代积聚的仇恨,绝不会止于一场战争,当双方默契地踩在‘公约’边缘时,就注定了这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是以双方都显得沉默,此时任何多余话语,都只是空洞的粉饰。
除开地龙偶尔打响鼻的声音,就再也没有杂音。因为周遭地火都被一股莫名的僵硬气氛压制,地火余烬与灰尘,也尽都被排除在外。
“老赵……”
在如此肃杀的氛围下,九命立于黄小花的专属地龙之上,勉强镇定没有颤抖。
赵云正借九命眼睛观察周遭地形,敌军阵列。在真界,战争相对而言要简易,许多时候,这些可以影响天时气候的修士,聚得多了,就连沉佛这样的恶地,都只是一处战场而已,与别处并无不同。
是以能影响胜负的,天时气候对双方就没有多大作用。
当然,只要是战争,胜负因素,就可以分到蜘蛛丝一样细节。
“那两个大和尚实力如何?黄小花能否压制?”
在这全军调动的两个时辰里,赵云已从九命处了解到了足够细节,是以他在观察了恶地环境之后,便拟了一个作战计划。
九命老实道:“虽大战时我未亲见,可自其他妖军口中,以大帅的实力,短暂压制没有问题。”
说到这里,他悄悄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黄小花,暗暗传音说:“老赵,你给我透个底,对此战究竟有几分把握!”
赵云冷笑道:“把握?莫与我玩笑,此是战争!是不屈!双方都有死的觉悟,亦是在抗争死亡的命运。因这份不屈,他们才会发挥出平日难以想象的勇武。自然,心智也可能因此崩溃。未到最后,战场之上永远难以用胜负定论,你不要太天真!”
九命脸上微微抽搐,不由咬牙恼道:“可你却代我在大帅面前立了军令状。倘没有把握,为何要立这军令状,你在拿我的性命赌博……”
“可笑!”赵云微讥道,“你所谓替公子打下一个退路,只是玩笑而已么?就连这一点觉悟都没有,还敢请我来?公子信任你,给你机会,才在此关键时刻令我来此,倘你不能回报公子信任,那么就此逃了也罢,反正我从未对你抱过什么奢望!”
九命暗暗气恼,争辩道:“怎么是玩笑!我也是怀着坚定信念才会跟随应囚大军来此,否则你以为我为了什么来参加这场战争?”
赵云道:“那么你所谓信念,究竟是忠于公子的信念,还是为了报仇的信念?倘是后者,你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九命不服道:“怎么,两者都有不行?是,我没有你对老爷那么忠心耿耿,可你想过没有,老爷需要的是什么?他将你我召到身边,一定还有更为重要的使命。倘我不能超脱于众,怎么为老爷办事,怎么完成更重要的使命?”
赵云淡淡说:“或许你是对的!那么我有一个问题,你一面对公子忠心,一面希望能够报仇,看起来是一点因果关系也没有。倘有一日,你欲要报仇,却阻碍了公子的利益,甚或危及他性命,你会怎么做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