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岳称云太甫为二叔,巧的是,云素素称云岳同样是二叔。
云太甫微微点头,便道:“云氏的景况想必大家都清楚了,现下来说说云氏在太渊城的处境。”
“首先,云氏如今处境是群狼窥伺,城中各大势力无不想吞下云氏这块肥肉,云氏商行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否则,哪怕只是一个牵强的借口,只要有利可图,各大势力便有可能联合起来对付云氏。”
他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而如今云氏行事,处处透着锋芒,稍一不顺,便遣人喊打喊杀,这成何体统啊?老夫这颗心,日日悬在高处,不得清净啊!”
此言明显针对云素素,有着门庭处的不愉快,云太甫已然不欲掩盖,赤裸裸地争锋相对起来。
“父亲说得极有道理!”
这时云太甫的大儿子云鹏沉声道:“云氏是该整顿整顿了……”
这个云鹏约莫三十左右年纪,一双如鹰隼般的眸子,透着阴狠。他乃是西城一整个坊市的小总管,手底下有着数个掌柜,他这一发话,登时有掌柜的开始附和。
场内人渐渐摸清了形势,云太甫只是被他身后之人推出来打擂台的饵,一来引出云素素的死忠,令他们站队,二来同族操戈,未免难看,是以隐露不出,这便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然而这场‘变天’来得未免太快,太出人意料。
玉溪生却觉着这里面有更深的意义,他望了一眼至今未发一言,宛如傀儡家主一般的云素素,这个时候,他发觉自己从来都不曾看透这个未足二十年纪的姑娘。
云太甫见众人表情渐变,心头冷笑,忽然高声道:“抬进来!”
天麟阁外便有人抬着一张木板进来,云顺卑微着身形,一同缓缓行近,待至堂中,便跪倒在地,哭着说道:“小人知道错了,求家主将驱逐令收回,小人从小在云氏长大,早已离不开这里……”
玉溪生见了他,眉头深深地皱起,要知道云素素可是当场许了诺,云顺可成附家家主,便参入云氏的生意里,彻底脱离奴籍。
“一个附家家主?尚不能满足?你到底有多大胃口?还是说云太甫这老东西许给你的东西比之附家家主还要令你心动?”玉溪生冷冷盯着云顺想着。
本来以为云素素下了一招妙棋,没有想到对方棋高一着,云顺之事,应当有更深的隐情。
云顺这时身体的几个部位都在不时地颤抖,因为在这段沉寂的时间里,他想明白了一些令他遍体生寒的事,那就是这个指令本身,就将他牢牢绑在了云太甫这一边,他决定下来的那一刻,便已没有了退路。
倘这一切都是云太甫算计,他算准了小姐必会收买我,才下了这个指令,那么他的心机要有多可怕?小姐被夺去家主位,我真能获得我想要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禁令他开始胆寒,他有一种将一切都抖露的冲动,然而他心里清楚,倘若抖露所有事,他的性命同样很难保全。